“林曜,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终于将视线重新放回我的身上,一字一句认真而执着,“你总是说我们不合适,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合适?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这个。”
他真是狡猾,知道从这里开始的感情只要按下‘试试’的按钮就再也不能由我说停。我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可又好像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答了一声‘好’。
短暂,急促,如雨点砸下来在心上层层晕开,记不得其他,除了彻骨的冷
我没有告诉林诺我与陈锋后续的关系,只简单说明那场意外后我经常去看他,后来还成为了朋友和同事。林诺浑浑噩噩地听完,只憋出一句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也时常觉得命运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的突然出现则让既定好结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事件的后续实则并不理想。男人仗着精神病史,无法判刑,加上陈锋被及时抢救过来,他的所有罪孽被一锤定音为‘无罪’,送入精神病院治疗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留下无辜的受害者不得不去承受他的恶行。
案件上了新闻,在我和陈锋的要求下处理了脸部镜头,并且用了化名。除去燕大同届的学生还知道一二,就再没有人清楚陈锋就是那场意外的受害者。
出事后,两边家庭自然而然有了接触,我妈原本想支付陈锋的全部医疗费用,却被陈锋拒绝。我一直不敢与他父母当面道谢,出于懦弱,也出于内疚。好在陈锋一直在尽他所能地保护我,直到已经确诊无生命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我才敢第二次踏入医院大楼,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或许是‘对不起’,也或许是‘谢谢你’,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在我与陈锋简单又沉闷地短暂对话后,我深吸一口气,“陈锋,我一定会补偿你,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你的确救了我一命,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
“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陈锋相比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出事时他用的是化名,”我叮嘱林诺,“如果他们没有问起,你就不要主动提。但如果他们自己发现了,你说
“我不要钱。”
他躺在病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睛凝望着我,重复上面的话:“我不要钱。”
我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那除了钱以外,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要是世界的一切事故都能用钱摆平,那该有多美好。当时的我明知道这是歪理,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想。
陈锋转开目光,看向摆在窗边的一盆仙人掌。被风吹起的白色窗帘时不时挂在它的小刺上,鼓起又垂下。这是单人病房,更加昂贵,也更加干净明亮。陈锋并不缺钱,可在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