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浦长没好气地瞪她眼:“但凡你长点耳朵,也不至于句话反复叮嘱。”
“知道知道!”温梨笙应道。
她朝谢府方向天际看眼。
建宁六年,腊月二十四,沂关郡迎来小年。
这日下雪,大雪纷飞不停,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开始准备
马蹄踏过闹市,又行过安静街巷,将温梨笙送回温府。
她揉揉泛红眼睛回府,因着心情低落没什胃口,她匆匆洗漱上床,又因没什睡意辗转反侧到深夜,才慢慢睡去。
温梨笙不止次梦到站在萨溪草原喧嚣风中,衣摆飘摇谢潇南,他脚下是层层随风翻滚草浪,头顶是望无际蓝天。
那是世间少有绝色,是印在她脑中独无二风景。
谢潇南站在那片广阔天地时,风传过他指缝,长发,衣袍,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风是自由。
告别时候,用指头勾下他受伤那只小拇指:“包扎得不好,可能有些地方没有处理干净,等会儿让医师来给你看看,定要勤换药,冬天伤好得慢,千万要注意别碰水。”
谢潇南轻轻捏下她耳朵尖,低声应道:“嗯。”
“那走。”温梨笙巴巴看着他。
她眼神里尽是黏黏糊糊不舍,这种眸光让谢潇南也颇为动摇,却还是说道:“回去吧。”
最后温梨笙上马车,头从窗子探出来,看着他直到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完全瞧不见,才重回车厢中,她将头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片刻后滴泪从眼角滑落。
温梨笙也想让他变得自由。
这夜睡得并不安稳,她途中醒来好几次,早上又醒得很早,看见温浦长匆匆忙忙往外走。
温梨笙睡眼惺忪地与他打招呼:“爹,是要去官署吗?”
“嗯。”温浦长应声,突然站住,对她说道:“你这两日别往外跑,好好在家中待着,知道吗?”
“怎你这话能重复那多次啊,之前不是说过吗?”温梨笙小声嘀咕着。
谢潇南前世真背负很多不为人知秘密和重任,他每往前走个脚印都踩在荆棘之上,哪怕鲜血淋漓,脚印颇深,也没有退缩。
想起梦境中她大声责骂谢潇南话,背负这多却换来这样结果,那些话定然如刀子般往心里戳吧。
再强大内心也会变得千疮百孔,幸运是他从个少年很好成长为男人,并不为这些艰难险阻所打败。
只是温梨笙到底是个姑娘,心十分柔软,被轻轻戳下就会感觉生生疼,然而想到谢潇南前世经历,就好像锋利无比刀刃往心口最柔软地方扎样,心疼得厉害。
她抬手擦下滑落泪珠,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也落下来,成串似完全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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