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程闯咂巴下嘴,“老男人。二十五!”
“程闯!”程瞻压着声音吼他。
杨爱棠却笑,“知道你二十五。”
真稀奇,原来程瞻面对自己弟弟会如此气急败坏。他还真没见过。
程闯被杨爱棠笑容晃下眼睛,挠挠头,又莫名其妙地拖长声音说:“那个酒不行,那个,你知道八二年拉菲是什味
服务生拿来解酒药、水杯和热毛巾,程瞻并不想伺候程闯,长腿往外迈,就把程闯交给服务生。但听程闯“嗯嗯啊啊”地叫唤几声,消停,服务生来问程瞻:“先生,是否需要帮您叫个车?”
程瞻点头,“麻烦。”
服务生离去后,偌大洗手间,时竟安静下来。
杨爱棠酒品好,喝上头也只会犯困,他安静下来,脑筋便不再运转,再看程瞻那张脸也是心如止水。只是感觉天气确走过个轮回,他们分手时候,程瞻尚且穿着严肃大衣,如今入秋渐凉,他又穿上深色休闲薄毛衫,看起来像是从家里火急火燎跑出来抓孩子家长。
啊。
程瞻虽然是个高级软件工程师,但也从来没有人会当着他面叫他“程工”。
他目光上下打量着洗脸台上人。杨爱棠穿着白衬衫和蓝西装,波点领带松小截,大概是喝酒,衣领中露出白皙脖颈也泛出淡红。但他眼神很亮,或者说,在与程瞻视线相交之前是很亮,他尚且来不及压抑下去。
程瞻声音先于思考发出:“晚上好。”
说完,又仿佛没有什可以接续,于是这句“晚上好”就像断掉铁索桥,在两座山崖间无意义地晃荡。
杨爱棠目光又看向程瞻身后人,好像很体贴,其实是转移注意:“醉得不轻啊。”
杨爱棠迟钝地想。
在离开以后,程瞻他回家吗?——他父母那个家。
程闯吃药、喝水,脑子略微清醒个三分,就拽住他哥衣袖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哥动不动。
程闯感觉自己有靠山,于是通红着脸、乜斜着眼睛,冲向杨爱棠:“你、你多大啊?”
“?”杨爱棠愣怔,“三十二。”
程瞻吐出口气,只手烦躁地抓抓头发,对那人说:“程闯,你学生证还在这儿。”
听见程闯名字,杨爱棠反应会儿,想起来似乎是程瞻同父异母弟弟——可是,他不是在国外读书吗?
那醉鬼转过脸来,张脸青青白白煞是好看,头发挑染几根紫毛,耳背上还打几颗小银钉。虽然他非常用力地瞪视着程瞻,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但是确,还是个毛都没长齐高中生模样。
程闯终于也注意到他,“看什看,老子二十五!”
“哦。”杨爱棠机械地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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