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小路上,两个人身躯越来越靠近,爱棠肩膀有时会碰到程瞻胸膛,而他发丝在程瞻呼吸下微微舒展。
这条路,怎这漫长,这座荒岛,怎这广袤。
可他们终究是转出来。到灯光敞亮地方,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手。
踏过另座桥,经过种满银杏树大道,杨爱棠踩在马路牙子上摇摇晃晃,程瞻就在边跟着。有时杨爱棠蹲下身去捡树叶,程瞻也并不
他还来不及数清楚到底有几根手指头,程瞻便低下头,安静地吻他下。
太安静,以至于心脏都停跳,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仿佛只是从他唇上汲滴露水。杨爱棠听见程瞻执着地说:“你看,也会得寸进尺。”
好像“得寸进尺”是什不得技能,他非要证明给他看,却偏偏连秒都不肯多停留。
杨爱棠逆反心愈烧愈盛——又或者不叫逆反心,只是在他胸中这团闷烧火焰,突然被打开炉膛——他舔下嘴唇,开口时,发现嗓子都被烧得干哑:“这……这算什。”
程瞻双眸眯起,错也不错地凝注着他脸,手扣得更紧,几乎要将手指纹路刻入他掌心。
杨爱棠是个很逆反小孩。
程瞻既然这说,他自然要睁开眼,以表示自己什都不怕——尽管在这背对着月光角落,他时间什都看不见,只有听觉愈加地灵敏——程瞻呼吸声,在他鼻翼之间发着热。
程瞻将他手从自己衣袖上抓下来握住,五指扣入他五指,杨爱棠懵懂地后退,后脑勺便冷不防撞上路边杨树。
他听见程瞻在闷笑。
他又不甘心:“你笑什?!”
该走。
杨爱棠心想。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衡量双方战力,程瞻在此刻表现出来豹子般冷静,令他开始打退堂鼓。
他草率地径自迈步往外走。这是他鸣金收兵信号。可是两人手仍然牵着,看上去就好像是他拽着程瞻前行般。
程瞻始终不言不语,杨爱棠终于感到后怕。人总是欺软怕硬,他对着那个温柔程瞻可以肆意妄为,可旦程瞻真沉定下来,他就好像陷入座空荡荡宇宙,左右都无依靠,只能更加抓紧程瞻手。
“疼不疼?”程瞻笑问,只手牵着他,另只手小心去摸他后脑,“撞哪儿?”
杨爱棠不高兴地拂开他:“撞成傻子你就高兴吧。”
程瞻举起两人相握手,诚恳发问:“那你说这是几?”
两只手在微淡光芒下交握,五指缝隙之间好像有水流般,指腹与手背小心翼翼地相互摩挲,便将那水流中所有旧尘埃都轻轻拂落。
杨爱棠怔怔地看着,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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