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数米远距离,余馨望眼车内驾驶座上人,但没有深究,只是很着急地去拉程瞻手,“是这样啊,今天早上,小闯手机被他爸爸看到……他爸爸很生气,可是小闯,哎呀你知道,小闯就说你怎能看手机,爷俩吵上午,小闯就拖着他那辆山地车跑出去,他爸差点儿犯病,就没顾上去追……”
程瞻不动声色地挣脱余馨手。
他父亲程久国已经站在门廊上。穿着身军大衣,腰杆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凛然自威。程瞻却已经很熟悉父亲这副摆谱模样,目光平静地往下移动,便看见对方颤抖右手里抓紧根废电线。
“您打他?”程瞻说。
“不打还能怎着!”程久国高大身形站在门口,声如洪钟,点儿也不像刚刚才犯病老年人,“你们兄弟俩,个两个,都是该打!不打就走不上正道儿!”
盘,却几乎感觉不到方向盘上皮革质地,十指都似是麻木。他动也不敢动地盯着路况,几乎没有遇上红灯,高架桥延伸向远方天空,是新年澄净云。
风从车玻璃底下细细吹入,伴随着暖气发出飒飒声音。
程瞻冷笑声,“同性恋要是能传染,您怎还不是啊?”
余馨吓得惊呼声捂住电话,程久国似乎又说什,但听不清,因为余馨大哭起来:“那怎办,小闯怎办啊!”
在昏昏茫茫哭叫声里,电话很快就被挂断。驶入近郊,道路上车流愈加稀疏,扑上车窗日光也似更加萧冷。杨爱棠不知如何是好,便没话找话:“是豪景苑哪栋?”
程瞻站在门廊前,无话可说。他根本懒得吵架,反正这多年来来回回,父亲永远也只有这几句话可说,所以才能把这几句话都磨炼成金刚不坏语气。
程瞻觉得,在新年元旦节这天,和这个人吵架,非常不值当。他原本还有顿爱棠亲手做大餐可以吃,为什要回来搅豪景苑浑水?
“他爸爸”,是程闯爸爸,又不是他程瞻爸爸。
于是他勾起个意味索然笑:“行。”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余馨下子便慌:“程瞻!”她又来拉程瞻衣袖,
程瞻却说:“待会儿,你不要下车。”
“啊?啊……”杨爱棠愣愣地应。程瞻从置物箱里拿出矿泉水,不停歇地喝小半瓶,又抓把头发:“A栋,给你指路。”
其实也不用怎指路,A栋位置很好,进入别墅区后,驶过条种满桂花树大道,大道尽头别墅门廊上,便有个人影在焦急地等待着。
杨爱棠犹豫地问:“那是……”
“后妈。”程瞻直接地道。余馨已经朝这台车迎过来,他当即下车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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