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说:“怎假惺惺?”
“看笑话忒有意思是不是?”程闯说,“你喜欢他也不告诉,你、你——你骗!”
程瞻却不能理解,“为什非得告诉你?”
程闯整个人像被炸开炮仗样猛抬起头,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边杨爱棠却出声:“程瞻。”
程瞻又烦躁地抓把头发,双手叉腰往后退到杨爱棠身边。
程瞻知道杨爱棠不喜欢出柜。横竖他自己早已经出,如果需要,他还可以编出很多个谎话,来证明他们是今早才碰上。
程闯脸色有些发白,他好像尚且发着懵,没明白过来这句话暗示分量:“你……你直喜欢他吗?”
程瞻平和地说:“直喜欢他。”
“那你之前,就四年前,你和爸妈闹到断绝关系,”程闯只觉自己脑子像生锈齿轮在拼命地拧着,“——也是为他吗?”
他怔愣地看着自己哥哥,问话声音已经很弱,甚至像种哀求。哀求程瞻不要把这件事弄得更复杂,他不喜欢大人那套缠夹不清把戏。
山路上那两个大人,时都没有回答他话。
程瞻抬胳膊夹起那辆山地车,闷声不吭地往前走,直走到大道上,把车放进SUV后备箱。
杨爱棠走得比他慢,步伐像小心翼翼猫。但是程闯清楚,杨爱棠看似平心静气,其实不知道正酝酿着许多个心眼儿——
好像也就是在这寒风飒飒瞬间,程闯明白过来,这两人和自己并不在同边。他们只是想哄自己,而自己永远是孤零零。
“程瞻。”他捏着背包带子,目光不知落在哪里,问话也颠三倒四,“你来这儿之前,不是回趟家?你们,你和杨爱棠起?今天是放假,你和杨爱棠为什会在起?”
这两人语气、表情和动作,都让程闯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在这座山头上。
程闯个使力就把山地车拉拽下来,又是“哐当”巨响,杨爱棠连忙伸手去扶。
“小闯。”杨爱棠很
程瞻知道杨爱棠也正看着他。
这件事,发生在他和杨爱棠交往年之后那个圣诞节。他从没有告诉过爱棠,也没有想到终于还是有这样天,要在爱棠面前曝露。
但他还是回答:“是。”
程闯蓦地倒吸口凉气,眼睛立刻红。他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拉扯后备箱里山地车,程瞻没有阻拦他,只问:“你又要去哪儿?”
“你少管,假惺惺,你恶不恶心?!”程闯破口大骂。
程瞻抓把头发,手撑着敞开后箱盖,转身正面面对着自己弟弟。
“因为喜欢他。”程瞻回答。
杨爱棠终于走下来,便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头。
*
这句话似真似假,有很大回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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