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
会儿，看眼时间，上午十点多。等视线适应光线，撑起身去开窗。
刚开，风便涌进来。
没有窗纱和护栏，她探出去半颗脑袋，呼吸着新鲜空气，天很蓝，云朵像小时候吃
棉花糖，看起来蓬松而绵软。放眼望去，皆是平平矮矮房屋，屋顶上充满小县城生活气息，架着太阳能热水器，还有洗干净在风中轻飘衣服。
昨夜空荡荡水泥路上人多起来，不时有自行车和电动车驶过，角落里还能看见三两只悠悠哉哉野猫。
刘海儿被吹乱，夏藤缩回来关上窗，回身，已是屋子夏天味道。
夏藤紧紧闭着眼，打个哆嗦。
“后面那个红大门是你姥姥家。”他冲后方抬抬下巴，“行李箱明天
给你弄出来。”
句句说完，他起身，把手里折好东西对着她掷出去，还自己配音：“嗖——”
嗖——
脑袋上传来痛意，她被那玩意砸下，然后掉进她怀里。
他不耐烦，把扯掉她口罩，看清楚后：
“丑。”
这是继他系列恶作剧之后，他第句话。
夏藤捂住脸，蹭手粘稠物。
他边说，边从兜里掏个东西出来，在手里对折。
直不起腰，在她绝望凄惨求救声里，嚣张蹦出两个字：
“活该。”
直到这家主人被动静折腾醒，屋内亮起灯，他这才稍微收敛点，把抓住她前襟，拎鸡仔样把毫无行动能力她从墙内拎出来。
……
夏藤视线重新恢复光明，人已经被拉到水泥路上，他跑飞快，在狗主人出来前拽着她溜之大吉。
她穿着人字拖下楼，没看到人，倒是眼看到立在客厅正中央行李箱。
关于昨夜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夏藤早通畅气马上堵在半截，她面无表情深吸口气，心里反复默念句话。
忘那个神经病。
沈蘩是在这时候进来，手里还掂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个纸飞机。
用那张五十块钱折。
*
第二天，是阳光叫醒夏藤。
她睁开眼，最先印入眼帘是窗外片新绿，叶片繁茂，层层叠叠交落着，光从缝隙洒下来，懒洋洋爬上她脸。
“你很吵，知不知道？”
第二句。
“以后见，要
躲着走，要句话都别说。”
第三句。
“再惹，还把你关进去。”
夏夜风很凉，吹起头发丝，如数粘在她脸上，混着鼻涕，眼泪和土。
夏藤跪坐在地上，还没回魂，眼泪跟关不住闸门水龙头似。帽子丢，眼镜飞哪去也不知道。
眼前暗，他在她面前蹲下来。
夏藤扭过头。
他往前凑，似乎要看清她长什样子，她往旁边躲，他再凑，她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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