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别过脸,说:“疯子。”
季尧不以为忤,反而对杨贺笑。
“猎场守卫森严,这些刺客显然是有所准备,”杨贺看着季尧,说:“他们怎会来得这巧?”
季尧眼里笑意淡,看着杨贺,道:“公公怀疑?”
杨贺言不发。
杨贺嗯声,肩膀疼得厉害,他小声地骂句,“群废物。”
季尧故意问他:“公公疼吧?”
杨贺面无表情地看他眼。
季尧不安分地伸脚碰碰杨贺,杨贺挪开,季尧又跟着,气得杨贺踹他下,顿时笑起来:“看来公公没什事。”
杨贺不想理他。
山坡长,满是灌木杂草,二人直接摔到山坡底,跌入老长山间沟壑。
季尧醒来时正值暮色昏黄之际,他挣扎着爬起来,杨贺就躺在他身边,脸色煞白,嘴唇也不见血色。
季尧心里有点慌,把人抱进怀里探他鼻息才定神,低声叫他,“公公,杨贺,快醒醒。”
过好会儿,杨贺眼睫毛颤颤,才转醒,还没睁开眼睛口中先吐出个疼字,季尧吭哧声笑出来,又爱又恨地摸摸他脸颊,“哪儿疼?”
季尧轻轻碰碰他肩膀,片儿都是湿,弩箭撞断,半截儿插入肉里,剩个尾巴尖。
他贯生性多疑,何况,昨天他才让季尧坠马。
二人目光对视半晌,季尧舌尖舔舔虎牙,突然凑过去按着杨贺没中箭左肩,将人抵在石壁上,说:“公公怀疑可真没道理。”
“杀你作甚?”季尧抵着他鼻尖,嗓音透着股子压抑和阴沉,“还等着公公帮扫清障碍,共图大事,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对公公动手?”
季尧又说:“公公,你怕不怕?”
“万刺客先找来,你都不会武功,就真得起共赴黄泉。”
杨贺不咸不淡道:“殿下很高兴吗?”
季尧慢吞吞地眨眨眼睛,轻快地说:“高兴,和公公起活着高兴,块儿死也不错。”
杨贺目光落在季尧身上,不知怎,想起他始终攥紧自己手,腕骨有些疼,滚烫炽热掌心温度如影随形。
疼是疼,浑身都疼,路滚下来不知撞多少石头。杨贺睁着眼,看着灰头土脸季尧,顶上是暗暗天色,已近黄昏,有些萧瑟晚凉意味。
杨贺清醒过来,收回有些软弱目光,哑声问他:“殿下怎样?”
“没有大碍,”季尧说。
他说完,杨贺沉默下来,拿左手抓着虬壮老树根才坐直身,不过这个动作,却已疼得冒冷汗。
季尧直盯着杨贺看,见他眼睛都红圈,当真是怕疼得紧样子,有点儿心疼,又奇怪地有些想笑,说:“那些刺客不知道去哪里,禁军还未找来,们先在这儿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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