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因为,他绝不可能因为受区区致命伤,就放下尊严与意气,忍辱压恨地去与这仇人合作。
而且还合作得如此默契。
踢得有板有眼、有节有奏。
“盯就这舒服?”
“盯你是种养伤。”
心中莫名动,他只低头浅笑,手里握着汤勺,心意地搅拌着柔软流质热粥与肉片,往日冰塑雪覆面容,竟流出前所未有放松与温柔。
“还有就是,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样……”
便道:“如何不样?”
究还是没说什,只是下地儿去给他端来点热水热食,仇炼争倒也不起身,双寒眸炯炯有神地看,拿起肉粥先吹口气,再小心翼翼地喂他几口,接着递给他,自己却钻被里,躺平。
仇炼争止不住发笑:“你喂几口就累?宫里娘娘也没你这娇啊。”
被子里钻出个,冲他挤眉弄眼:“娇什娇?胸口还有伤,它也疼啊,你也喂喂呗。”
说完就缩回去,副谁伸头谁傻逼架势。
他人都醒,伤势此刻不疼,还要到谁跟前去疼?难不成是大咧咧小常,又或者是没眼色高悠悠?
仇炼争道:“你从前虽然也温和,但总在提防小心些什,如今好像变得更轻松、更自在……是为什?”
沉默片刻:“也许是因为刚刚脱离险境,时得意忘形,以后又得清醒回去……也或许,是因为见到你不太样面……”
仇炼争忽放下汤勺,略带紧张地看:“是哪面?”
道:“见过你杀气凛凛面,也见过你为拼命面,这并不出奇,可是你肯为,与个不共戴天仇人去合作、去杀敌,这面还是头次见……”
他向来意气行事,爱恨为先,做什杀什救什都由着自己番性子来。所以遇着沈玄商这样人,即便是对方身负门派大仇,他仍得先记着自己受痛愤委屈,必得废对方或杀对方才罢休。
仇炼争笑而不语,倒也真喂几口热粥,因他伤势比沉重,还很配合地凹出个最方便他投喂姿势,眼巴巴地等着他把粥食投喂过来,反正咱俩是轮流吃勺子,也不觉得腻歪,只是吃完以后身上起点儿热度,便起身翻被,查看下他身上大小伤势。不出人意外是,们谁都没主动提起沈玄商还有那些事儿。
就这查着,手指去触,眼去细看,他却心意地盯。
盯得热度滚滚、心意连连,就连这个脸厚如城砖人好像也被盯成薄薄张可撕可烂纸,就抬头瞅他,用手指戳戳他脸蛋,他倒是也不躲不歪。
“你老盯做什?”
仇炼争道:“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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