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舟直到站到太阳底下,背后还是冷。他想起儿时和爹娘去山中游玩,岭南带猎户多,山中多陷阱机关,只鹿很是不幸,走进陷阱圈里,步步都像藏杀机。
偏他还寻不着生路。
宋小舟沮丧地蹲下去,耳边刷刷,却是个成鬼青衣奴仆在扫地。兴许是才受惊吓,宋小舟倒也不怕,偏着头看过去,这鬼脸色青白,嘴巴张,剜舌,满嘴鲜血淋漓。
宋小舟鬼使神差地想,鬼也有美丑之分,像陆衡……就很好看。想起陆衡,左右看看,他还是没有回来,时就有些气闷,向来只有陆衡找他,他不知道陆衡在哪里。
突然,宋小舟不知哪里来胆子,站起身,对那鬼说:“这里不要扫,你出去。”
吃饭,嬷嬷照旧收拾餐桌,宋小舟心不在焉地看着她缓慢却熟稔动作,突然叫声:“嬷嬷。”
林嬷嬷抬起头。
宋小舟露出口白牙,笑得乖又讨巧,“以前少爷病重时候,都是您照顾他吗?”
嬷嬷看宋小舟会儿,点点头,慢慢地说:“夫人去早,老爷忙,只有老奴照顾他。”
宋小舟怔怔,想,如果真是她害死陆衡,陆衡有多难受?可看着林嬷嬷,却怎都不像是会对陆衡有歹念人。
今日嬷嬷熬南瓜粥,粥熬得软糯香甜,配两碟小菜,宋小舟扒两口,就没胃口。
他偷偷打量林嬷嬷。
林嬷嬷年纪大,头发花白,双眼浑浊,呆呆木木,浑身上下却透着股子丝不苟精细。宋小舟想,陆衡让他不要信林嬷嬷,为什?
……难道林嬷嬷和陆衡死有关?
念及此,宋小舟倒吸口气,脸色发白,被含在嘴里粥呛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鬼慢吞吞地
宋小舟试探着问:“您还记得那时发生什吗?”
林嬷嬷目光落在宋小舟脸上,露出几分惊惶,手抖,将碗筷也翻,吓宋小舟跳,赶忙伸手去接,两只手不期然撞上,宋小舟愣住。
嬷嬷手冰凉凉,像陆衡般,毫无温度。
鬼手。
宋小舟惊惧地盯着林嬷嬷,林嬷嬷却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嘴里会儿念叨着少爷,会儿恨恨地骂贱种,又说不是,疯疯癫癫,诡异又骇人。
林嬷嬷迟钝地抬起头,看宋小舟,倒杯清茶给他。
宋小舟急忙灌整杯水才缓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嬷嬷,老妇人像是没有察觉,呆呆地说:“少夫人慢点用。”
字顿,傀儡似。
宋小舟回过神,含糊地应声,如果她真杀陆衡,那陆衡为什会放过她……陆衡死,到底怎回事?
宋小舟旋即又反应过来,他以前想是怎离开静安苑,现在他竟然在想是谁害死陆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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