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艺术家,国外回来。
夏炎捏住西瓜手指颤,果然是他啊。
来人越走越近,却始终偏着头与季启林寒暄,夏炎目光便堂而皇之地落在他脸上。
看上许久,不禁想起曾参与场名为“重逢”展览,当时觉得那些经年再遇桥段,未免太戏剧性,原来生活远比艺术作品来得更加戏剧。
手里西瓜仍在滴水,夏炎俯颈想再去咬第三口,被季启林出声喝住:“小,小夏啊,过来跟陆老师打个招呼。”
他们这行,宴请招待也有门道可言,合作年轻艺术家,约在西餐厅、酒馆居多,年长些,才会选这种阖家欢乐大圆桌。
思及此,夏炎更松口气,打量起桌精致菜样。
连西瓜都经过巧手雕琢,瓜瓤红得娇艳欲滴,端正地码在青釉瓷盘里,单是看着热气就消去大半。
他在偏位坐下,提起牙西瓜,口咬下去时,包厢门上风铃同时响起,清脆而急切。
门推开,走廊里嘈杂声音涌而入,或尖或钝,或急或缓,此间夹杂着道喑哑男声,仿若与其他声音不同音轨,尤其好辨认。
开,嘴里不住夸赞。
夏炎听到他问,“怎样,是不是你喜欢类型?”
“什?”他错愕。
“什什,”季启林手掌拍上他后脑勺,“人家作品怎样?”
“啊,好。”
他没绷住笑下,分明听出来季启林想骂他小崽子。夏炎把西瓜放下,握住餐巾匆匆蹭,三两步走过去。
面
动物通常拥有超常第六感,能够预兆灾难前低频磁场。
这刻,夏炎觉得自己也拥有这种能力。他挺直腰板,桌子下翘起腿也收回原位,又低头咬下第二口瓜。
秋末硕果汁水仍然丰沛,顺着他指尖向下滚落。
门关上,清晰脚步声已绕过屏风,再抬头,季启林与位年轻男性并排走过来。
那人比季启林高出头,穿着身哑黑西装,没系扣子,内里白衬衫像是绸质,松垮地坠在身上,隐约可见隆起胸肌。
季启林低头回消息,又把视频转发给他,以便学习参考,最后谆谆嘱咐,“会儿好好聊,这次展览们得指望他。”
酒店门前熙来攘往,日光不再,夜幕把街景与人流糅成同种黑,工业灯光再亮也照不清每处,熟悉人丢进黑夜里,也难能看清彼此。
夏炎点头应下,觉得那下异常心跳来得莫名其妙,只是两个普通字母而已,怎会联想到个多年未见人。
“老师,饿,”他平复呼吸,揉着肚子跟季启林卖惨,“天没吃饭,能不能先进去吃点儿?”
为这场会面,季启林狠下血本,挑地方是海城颇有格调私人酒店,包间淡雅美观,如同微缩版苏州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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