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头也知道陆周瑜同样在笑,低低,愉悦,胸腔都在震。他们心里石头落下来,沉进沙里,被抛在身后。
离家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灰色矮楼群。
蓝天展得像块布,不带丝褶皱。
再远些,地平线上拔起座座金色沙丘,顶部尖尖,如同时光从指缝倾泻堆积而成。
风声簌簌,夏炎突然有种满载而归错觉,他正载着最喜欢人,去见最重要人。
“不能告诉什,”陆周瑜手始终没松开,不轻不重地捏下他侧腰,追问道:“不是朋友吗,那是什?”
好幼稚,明明知道还要问。夏炎想,嘴上也回击他,“什都不是。”
“那为什说对不起。”
“不为什,朋友。”
“不跟你做朋友。”
上。
“别住酒店,去家!”驶过那段下坡路,夏炎加重音量,唯恐声音传不到身后,胸腔都在震,“带你去见见妈吧。”
久久没有动静,夏炎拿不准陆周瑜是否在抗拒,想想,把车停靠在路边。
陆周瑜环在他腰上手紧紧,随后头埋在他颈窝里,准确来说,更像栽下去。
“没事吧!”夏炎转过头惊道。
“那好,绝交。”
“幼稚。”
“谁幼稚?”
“你。”
像缓解紧张,又或单纯地拌嘴,两人你来往地对话。夏炎直在笑,电动车把都跟着摇摇晃晃,路上没什人,他干脆喊出来,“你才幼稚!”
头摇摇,也不解释。后脑勺有绺头发是翘起来,大概真在火车上枕着椅背睡过,夏炎伸手抚平,闻到清新洗发水味道。
“是不是太累?”
好会儿,陆周瑜才把头抬起来。后座比前座要高,这下变成俯视,他直直地望向夏炎,脸上没什表情,语调也平平,但是说:“不累,不过有点紧张。”
这答案超出预料,原来他也不是始终游刃有余,夏炎觉得有趣,心脏也同时被情绪填满,酸胀无比。
“但是跟妈说是朋友来,”他拧动车把,缓缓启程,斟酌着措辞:“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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