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默默演练过很多遍,什样环境合适,什样语调合适,什样表情合适。
以及陈砚听到后反应。
他都有想过。
他觉得陈砚会哭。
般人肯定不知道,当年靠打架闻名霸王,背地里是个又软又可爱爱哭鬼。
他张张嘴,像说出口,又觉得现在这个场面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太不郑重。
他怕陈砚不当回事。
陈砚突然就也不说话,不止是不说话,他动不动盯着湛柯,后者如芒在背,整个人紧张握不住筷子。
“喜欢你。”湛柯扛不住。
就像他弟弟告诉他,说句喜欢有多难?
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又边心疼。
陈砚在心里骂自己千万次,问自己怎就这贱,怎就这倔,彼此放过难道是不是最好解决措施吗?
但他又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不爱他,做不到放过他,做不到放过自己。
湛柯手狠狠抖下,头低快要贴在碗沿。
过很久,他轻声说:“离你远点做不到。”
这是他时隔多年第次如此直白表达对陈砚感情。
但陈砚还是将筷子放下,很认真问:“你喜欢?”
像是在伤口上撒盐,腐蚀着疼痛感无孔不入。
但他知道。所以他拿当年陈砚对他感情去假设,假设陈砚终于等来他抹掉切顾虑后句“喜欢你”时会是怎样,会哭,会闹,会问他“为什不早说”。情况好点话,会哭着抱着他,说自己这些年委屈。
说完后,湛柯笑下,心里在默默认同着——说句喜欢,有多难?
“嗯。”陈砚应声。
湛柯突然笑不出来,他愣怔抬头看着陈砚,眼中写着不可置信,他狠狠咬咬牙,有些痛苦问:“你……你就真点都不在意?”
就连等这多年句“喜欢你”都不在意?
他不知道自己在陈砚心中是否还有席之地,从开始他就忐忑,但他始终相信陈砚会因为他十年来第句“喜欢”而动容。
“快吃饭,过会儿凉。”湛柯逃避。
“你喜欢吗?”陈砚继续问。
“……”他咽咽口水,“……”
“这难以启齿?”陈砚笑声。
“不是!”湛柯急忙否认,“不是难以启齿。”
陈砚放在腿上左手紧紧攥起来,骨节发白,力气大到整个胳膊都在颤抖。
他拼命压住自己情绪,不让它爆发,不许它泛滥。
当年骄傲如斯男人终于对他低下头,陈砚点都不开心,相反他心疼快要窒息。
他处在个极端矛盾点,不肯放过湛柯更不肯放过自己。
他边觉得讽刺,五年时间,打造个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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