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是,他们身体里都流淌着游家血,这个哥,想不认都不行。不管他是回事,不认他则又是另回事。就像爹样,可以当做不认识这个爹,但他总是真实存在。
“不恨你,大哥。”游淼开口说。
游汉戈怔住,未料游淼开口便是如此单刀直入话题,游汉戈略沉吟片刻,说:“从前直……很想有个弟弟。淼子,哥哥……”
游淼道:“知道,这不是你错,
木棋儿说:“少爷。”
游淼说:“待得那边安稳,要人服侍,依旧让你过去,这话只得放在心里,不能多说。”
木棋儿忙点头,游淼又看这群小厮,想挑几个眉眼干净点过去做杂役,也免得李治烽操持上下辛苦,但横看竖看,又觉无趣,多半都被王氏收买,没在身边放眼线,不如索性到那边再去买人。
昨天游德川给八十两银子,八十两,在京城不到月便能花个干干净净,然而现在要多钱也没,只得精打细算着用,游淼把钱与地契,江波山庄账本收拾好,山庄二门处人快步跑来,喊道:“弟弟!弟弟!”
游淼正待上车,脚踏在板上,见是游汉戈来,便又下来。
烽翻个身,起来伺候。
游淼本想再躺会儿,但只觉光躺着也睡不着,不如早点起来收拾好,正在想时,游淼还不起来,卷卷被子,李治烽便又躺下去。
游淼撑着床坐起,李治烽就像熟知他心意般跟着起身,穿上外袍,边系腰带边进来。服侍他梳头洗漱。
游淼问:“东西都收拾齐?”
李治烽嗯声,游淼又说:“书得带走。”
游汉戈跑得直喘,说:“怎也不等爹起来说声?”
游淼拿眼瞥他,见他衣服都没穿齐整,说:“怎?”
游汉戈说:“哥哥送你程。”
游淼本不想与他称兄道弟,虽知道这些事都不是他错,然而心里就是放不下,但游汉戈这个低声下气模样,游淼看得又有点于心不忍。
从小没有娘苦他吃过,而游汉戈则是从小就没爹。十七年里,他是怎过来,就像游淼样,也是这过来。
李治烽答道:“书有半车。”
游淼看着镜子里李治烽,忽然有种莫名感觉,他抬手摸摸李治烽大手,李治烽抬眼看着镜子里他。
游淼笑道:“多亏有你陪着,不然这个人,从京城回来,又跟条丧家狗似,不知道得怎撑呢。”
李治烽嘴角略牵牵,游淼换好衣服,李治烽便在旁站着。
冬夜漫长,山庄外天仍是黑,小厮们上来,将箱子捆上车去,后面压着沉甸甸半车书,游淼连话都不想与父亲多说,也不去与他告别,站在车边呵气,呵出热气都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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