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里赵超只来过五次信,谈都是战况,显然风雪行军甚是辛苦,直到庆朔三十六年春天,朝廷终于迎来第次惨败。
前年入冬时,北方五胡入侵频繁,天启帝只得抽调聂丹,让他守卫河北。抽走十万人,又给赵超补十万兵员,却都是新兵。
入春,高丽王亲征迎战,战场上二十万天启军与十万高丽军陷入僵局,粮草告急,朝廷又下令征收江南流州、苏州、交州与扬州四地粮食支援前线。而四州知州俱是同时犯难,要完成朝中征额,无异于让地主们低价出售屯粮,只得发出征粮令,通知江南各豪族。
孙舆看完信,半晌不说话,末,长叹声。
游淼道:“先生,江南现在没人愿意出粮,这怎办?”
冬去春来,这年游淼死活不再回碧雨山庄去,干脆就和那边断往来,开春又在苏州招上百佃户,把江波山庄地包出去八成。
第二年游淼开始试着种三季水稻,可惜天不如人愿,江南地依旧不够暖和,只得改回双季稻。与此同时,乔珏茶山也种起来。头年茶树产不出好茶,但摘采仍是要,乔珏便雇二十余名采茶女过江北,这头道顶级茶尖,却不是轻易能摘,须得用女子细软之唇轻轻把树端第片嫩叶噙下来。再筛茶炒茶发酵烘焙,经无数工序,头年倒腾来倒腾去,最后也就出九斤茶。
游淼对着那九斤茶哭笑不得,乔珏却笑道:“不错,这只是头年收成,茶树还没长开,够。”
游淼道:“这能顶个啥呢!”
乔珏说:“咱们这茶,可是两茶叶两银子,你自己算算看?也有百五十两银,茶这玩意,就是贵精不贵多,物以稀为贵,让那些达官贵人尝尝,尝以后喝别茶都觉得没那滋味,就成。”
游淼尝口那乌龙,香却是真香,醇厚中带着点点涩,品后口舌回甘,那点涩应当是刚收茶入库,未经岁月而留着绿茶淡淡涩味,再过几个月,口感将变得更醇正。
又年过去,庆朔三十五年,游淼花笔钱,给江波山庄南北两境扯起两座吊桥,春秋两季水稻收成时,游淼已屯粮百石,真正成为个富得流油小地主。
自然每月初、十五前去向孙舆讨教也是免不,随着时日渐长,游淼方渐渐得知孙舆此人大不简单,文韬武略,四书五经,俱若指掌,但脾气也十分乖戾,有时游淼懒怠,三九天未去读书,孙舆竟会罚他在庭院里跪足三个时辰,从午饭后跪到太阳下山。
游淼在孙舆指导下读大量书,不止儒家,经史解义,对着浩如烟海孙家藏书,游淼大叹自己说不定辈子也读不完。
然而每读过本书,较之在京师时,却学得更为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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