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道:“如今家中说是说两个嫡子,也无心去与大哥争什,况且心思也不全在种地上,当年在京城买个忠仆,幸得他陪伴,这些年里,慢慢地也就过来,想朝陛下讨个恩典,去他奴身份,入个民籍。”
赵懋冷哼声,说:“此事好说,句话事,朕准你所请,倒是你那父亲,罔顾圣贤之礼,嫡庶之别,天地君亲师,全不放在眼中,连这等事也做得?!”
游淼反倒骇,忙道:“陛下息怒,息怒。”
赵懋说:“简直是无法无天!七出三不去,都照你父这样,两个正妻,两个嫡子,岂不都乱套?你倒是说说看,黄卿……”
“陛下息怒。”那国子监大学士安抚道,“此事确实于礼不合,着落流州知府去办就成。”
懋想起来,看看筵席左侧,国子监大学士,那老头缓缓点头,赵懋又问游淼道:“朕看过你家世本,你游家在江南,也是大户。宫中贡茶,都是碧雨山庄产。”
游淼心道赵超怎还不来?罢,既然问到,不如顺着朝下说。
游淼道:“臣自小离家,在京师念几年书,后又回去,现已与父亲不和,被赶出家门。”
“哦?”赵懋笑道,“为人子弟,须得在父母膝前尽孝才是,看你文章辞藻,倒是带着孙舆股锐气,他是老而弥辣,你是初生牛犊,心气高远不假,却略通大义,怎会沦落到被父亲赶出来地步?”
游淼叹口气,李延却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游子谦昔年在京,也与臣在处玩过几年,后来回家去,连嫡子之位险些都被夺,多亏他娘生前留下个山庄,年产出才供得他读书花用,能回京来,实属不易呢。”
“唔。”赵懋缓缓点头。
进士们本在低声说话,听赵懋动怒,都是不知其因,停箸看来,先前游淼说话声音不大,是以未有人听见。
天启朝虽说上行下效,赵懋信道,便颇有点全民仙风道骨,无为而治做派。但祖宗礼法根深蒂固,延续千年,仍是无法撼动。
礼教道,就连天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游德川
赵懋听之下便即色变,说:“怎回事?怎连嫡子都能废?游淼,你仔细说说,若有不平处,朕给你做主!”
李延眼里带着笑意,示意游淼说就是,游淼暗道李延你这小子够狠,便拣些事,与赵懋仔细说,包括他爹娘,以及后来那位长子大哥,以及沈园。最后说到父亲因母亲之由,素来不喜自己事。
游淼笑道:“还是只得靠自己。”
赵懋听得微诧,转念想,似乎被勾起什,长叹声。
赵懋:“夜夫妻百日恩,你母好歹也是你父结发妻子,怎能如此不顾恩情?纵是父母交恶,你身为子女,又有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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