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时间里,两人都没有交谈,晚饭送来,是白水煮羊肉、孜然烤饼与奶茶,李治烽便服侍游淼吃,游淼吃得很慢很慢,李治烽专心致志地给游淼撕开烤饼,游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知道或许今天晚上过,他们就要永远分开。
帐篷内十分安静,只有游淼咀嚼声,李治烽则始终没有与他目光相对,吃着吃着,游淼抽鼻子声音很低,却清晰可闻。他眼眶通红,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而李治烽并没有开口安慰他,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把他抱在怀里。
游淼喉里哽着滋味全是苦,他断断续续地把面饼朝嘴里塞,哭得全身发抖,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不吃。”游淼哽着说。
李治烽默默点头,大口吃起烤饼与羊肉,游淼从脖前解下母亲留给他玉佩,那玉佩辗转流离,曾经在捡到李治烽那天,从游淼身上到李治烽身上,再由李治烽在科举时还给游淼,国破那天游淼被俘虏,玉佩也随之丢失,然而李治烽将他救醒那天,玉佩又回到游淼身上。
他略略扬眉毛。
从前在江波山庄时,他们也是这样,游淼低头读书,李治烽便看着游淼读书,那时候切都十分自然,然而别半年,游淼便渐渐地觉得有点异样。仿佛李治烽目光有若实质,看着他时令游淼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哪里不样?游淼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
曾经他们也是这般,倏然游淼朦朦胧胧地明白点什,那句话是在说游淼自己——换做他与李治烽初识那几年里,游淼说不定不会做偷马救人这等事。换四年前自己,游淼被抓到大安城中,他会怎做?等着李治烽来救,并两人起逃跑,逃就算。
而如今他确实与从前不再样。仔细想来,这还不是李治烽教给他,游淼又想到李治烽所问偷马那句话,赫然懂他话里深意。
游淼把玉佩拴在李治烽手腕上,李治烽转头,手按住游淼手指,游淼却反而按着李治烽手,把手指抽走,说:“你要去救人,怕你有危险。”
李治烽眼睛红,游淼却不待他拒绝,也不容他回答,起身离开帐篷。
北风呜呜地吹着,天黑得很早,游淼出外走几步,李治烽便默不作声地追上来,刺骨寒风令游淼牙关打颤,他却没有回头,始终走在前面。
前后地走很远,游淼专挑巡逻兵士少
李治烽说话甚少,但每句话里都有特别意思。
是,这种事是赵超所教给他,而这些年里从赵超身上学到,或许便是那股悍然无畏勇气。
“和从前不样,是好还是不好?”游淼索性抬眼注视李治烽双目。
李治烽答道:“好,长大。”
游淼便莞尔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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