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李治烽便带着那百余人在江北平地上习武练兵,去郭庄打兵器,甚至要买马,游淼在这些地方花钱倒是十分大方,李治烽要钱,他就给。偶尔过去看时,见李治烽身戎装,训练士兵们骑射,看得游淼不禁莞尔。
安陆以北十分安静,羯人不再过来。乔珏茶林开始摘叶,就这又过个月,传来扬州消息。赵超要登基为帝。
自打回到江南后,赵超便不遣人来找游淼,自己也没有来过。
直到他重组天启朝廷,预备于下月登基,游淼方寻思着给他写封信。
李治烽白天便在北岸练兵,午饭与家兵们在起吃,而傍晚回来,换下铠甲,则又摇身变成山庄管家,下厨给游淼做点私房小菜。
笑,自嘲般地摇头。
“你小子,不简单。”李延话中带话般说道。
游淼知道李延也感觉出来,昔日在京城,游淼总是在他面前演戏,而现在游淼,才是真实他自己。从前他必须藏着,如今归来,除孙舆,他谁账都可以不买,连赵超他都可以不理。借钱给李延,秦少男与平奚这些人,已是讲究情分,李延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想到这节。
李延又说:“再去想想办法。”
游淼终究顾念着李延点旧情,说:“要你别去,让平奚去。”
这日黄昏后李治烽练兵归来,游淼正在后园菜地里照顾他们油菜,看会儿回来,朝李治烽道:“想给赵超写封信。他下个月就要登基。”
李治烽嗯声,游淼又说:“写完信,你替送过去,看他有什话说。”
李治烽明白,缓缓点头,这夜吃过饭后,书房里李治烽在磨墨,游淼沉吟半晌,提笔,对着空白信纸,却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许久后,写下四字:赵超吾兄。
如今赵超与游淼之间,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呼。写什呢?就连游淼自己,都很难将眼下事给理清楚。以兄弟袍泽名义,贺他登基为帝?
李延说:“平奚那小子,管点军务可以,谈判不行,不是去就是你先生去,孙参知年纪大,不能亲自去和谈。”
“嗯。”游淼道,“你注意安全,事情不对就回来,别太逞强。”
李延点头,转身离开,那身影带着几分落寞,游淼目送他出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七上八下。
春天到,今年耕种已推迟些,再不播种就该错过农时,李延走后,再无人前来拜庄,于是游淼乐得无事身轻,与李治烽开始种田。
江北胡人撤回沛县,江波山庄佃户大胆些,时而到江北去看看,见无甚动静,便又纷纷回去。乔珏甚至带着几个小厮过去看山上茶,游淼生怕有异动,便派习武小厮们分作四队,日夜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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