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之事飘渺无期。”游淼唏嘘道,“只怕是难。”
唐博不停地把话朝战事上引,游淼却不停地把话岔开,搞得唐博十分尴尬。本来游淼只要顺着问几句唐博近况,又或是点评些战事,唐博便可入正题。结果游淼绕来绕去,尽在外围打机锋,唐博实在是被整怕,只得低声下气道:“这里还有幅画。也是家中捎来。上次贤弟说无事便可过来,当初还不知道,后来才知居然是沈园之主,平常物也不敢拿来落个俗套……”
游淼精神振,展开那画,登时呆住。
“这这这……”游淼傻眼,“这不是宫里挂那幅?”
唐博送来竟然是幅九马春原图,乃是前朝名家所画,当年太子书房里就是挂这幅画。
真,唐兄不在乎,它自然就是个假货。”
唐博听游淼话中似乎别有所指,便不作声,点点头,游淼又道:“在贺沫帖儿帐中,还曾经为他煮过次茶,贺沫帖儿说,汉人醉心古玩器具,无怪乎会亡国。虽说天启四书五经博大精深,胡人之言不足哂。但放眼如今,又确实有这几分道理。套茶壶茶杯虽显精致,又怎比得过人?”
“是。”唐博欣然道,“正是这说,古董字画,甚至黄金白银,都是身外之物,若无人成全,扔在角落里,不过也就是堆废瓷片罢。”
这话李治烽是不懂,然而话中之意,游淼与唐博都然于心——如今唐家所在之处即将要被十万流民攻陷,唐怀理疲于奔命。不日间唐家就要逃亡,再大家业,也要玩儿完。
游淼又道:“晚上横竖无事,唐兄就睡后园里,背后就是听竹小院,与小舅住隔壁。”
唐博点头,笑道:“这幅才是真迹。宫中是太|祖年间,国师张小小所仿。”
这幅画价值连城,唐博就这送出手,游淼平素虽不爱字画,却知这些风雅之物价值,当下也不好再刁难唐博,只得道:“多谢唐兄。”
唐博又指出下面印章,并告知游淼真伪之辨,游淼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还是不失钦佩。
“游贤弟金饭碗还在政事堂内。”唐博又莞尔道,“不知贤
唐博唏嘘道:“沈园风光甚好,游贤弟这院子,别说是附近,就连整个扬州,也是屈指可数。”
“哪里哪里。”游淼谦让道,“都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
唐博将空杯扣着,又取出盒茶,笑道:“这是家里给捎秋露饮。游兄尝尝。”
唐博递过,游淼总算可以和世家子弟附庸风雅番,笑道:“哟,这也是名茶,不比咱们美人吻差。”
“差远。”唐博哭笑不得道,“游贤弟从前碧雨山庄里贡茶,在江南可是两茶叶两金,只可惜……也不知流州何日能再种上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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