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拟旨！”游淼焦急道。
赵超疲惫至极，将外袍解开朝地上
扔，倒在书房椅上，闭上双眼，任凭游淼怎
恳求，只是沉默不睁眼。
半晌后李延来
，看游淼眼，又看赵超，大约猜到是君臣相争，也不开
游淼缓缓摇头道：“来不及，陛下。”
赵超蹙眉道：“聂大哥是不知道朝中有多艰难，再拖下去，连老百姓都没有饭吃！再打胜仗，江南生灵涂炭，又有何用？！民间已在说朕穷兵黩武，春天马上就要来，再不让士兵回乡屯田，开春，饿死
人又是数以万计！”
游淼坚持道：“陛下，有时候胜负，就在那短短几天……”
“没有用。”赵超喃喃道，“朕带过兵，你期望聂大哥能在严冬季节打胜？孙武复生也不可能，
知道他套路，他要拖到来年开春，继续拖下去，要拖到胡日查死，要再拖个雨季。召他们回来，耗不起。下旨罢。”
游淼道：“要下，陛下自己下，不敢写。”
堂里与唐博吵过场，原因是唐博与众给事中要封还延年问斩圣旨，坚持要斩涂日升。游淼不顾阻拦，强行将文书发给刑部。
不多时宫里便派人来传，游淼进宫，见赵超身毛裘，站在院中，细细碎碎漫天飘雪。
赵超瘦，两眼凹陷下去，双目无神，脸颊瘦削，鬓畔竟是已有稀稀落落白发，游淼也被这场大战折腾得甚是憔悴。然而任何人都可以抱怨，唯独他与赵超无法抱怨，毕竟当年力主张开战是他们，力排众议让聂丹北伐也是他们。
大家都会说，将此事交给千秋万代后子孙评判，然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战若无功而返，只怕天启距离彻底灭国已不远。
游淼站在赵超身后，许久后，赵超叹口气，说：“把他们召回来罢。”
“你……”赵超气得发抖。
游淼却低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聂大哥不会接旨。”
赵超按捺不住怒火，朝游淼大吼道：“那就让他把朕最后这点家底都交代在祁山罢——！”
游淼知道赵超情绪已绷到极点，顶不住压力，不与他争论，只是在旁安静站着。
“传李延入宫。”赵超朝侍卫吩咐道。
“陛下。”游淼道，“都到这个时候，不能退。”
自打进腊月，朝中反而再没有人反对北伐，所有人都知道，要胜，要死。现在再撤回来，只会招致鞑靼军更猛烈反扑。
“当初朕不该如此草率。”赵超疲惫道。
“陛下！”游淼蹙眉道，“事已至此，再说又有何益？！”
赵超转身，注视游淼道：“这事不怪你，毕竟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料到，但现在，你得听，子谦，让聂大哥归朝，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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