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丹询问
病情，游淼神色黯然，答道：“大夫说，过段时日会渐渐好起来
。”
聂丹点头，又轻轻拍拍孙舆手背，嘱咐道：“参知大人好好养病。”便退出房外。游淼关上门出来，聂丹又道：“说实话，四弟。”
游淼叹口气，摇摇头。
所有人包括游淼自己，都觉得孙舆已是风中残烛，中风后既然无法开口，只怕要养好，已是不可能事，何况孙舆已届古稀之年——寻常家老人，能活到六七十已是高寿。孙舆日日为国操劳，食不下咽，夜不成眠。这几年里繁复政事已彻底掏空他。
孙舆出口气，虚弱地睁开眼睛。自从中风那天起，游淼什
办法都用过，针石、药材、推拿等术，孙舆身体仍不见好转，只能眼珠子略微动
动，连抬手指都困难，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
“聂将军来看你。”游淼凑到孙舆耳畔道。
孙舆连眼皮都不抬，也没有任何反应。聂丹上前躬身，低声道：“参知大人。”
聂丹虽已官至武将之巅，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但天启武官职衔比文官要低得多，只有从三品。孙舆则是品大员，聂丹以下属礼见过孙舆后，又上前握着孙舆手。
“未知您会在此时病倒。”聂丹说，“
们北征道路，只剩下最后两步。”
事吧。”游淼又说，“去找聂大哥谈谈。”
赵超点头。
游淼躬身告退，出御书房时，长长地松口气。
当天傍晚，屋檐上雪化，朝下滴着水，黄昏时游淼回到政事堂，却见聂丹在院子里，与唐博说着话。
游淼：“聂将军。”
游淼在旁静静听着，几次想离开，聂丹却又未曾发话，也不便就走。未几，只听聂丹又道：“正如您所料，事情并不简单，三殿下之意，显是不愿归还帝位。”
游淼惊，据此推测出，当年赵超回归江南，得到聂丹与孙舆文武大力支持，登基为帝，必然是曾经许过什承诺。聂丹最后道：“会据理力争，尽臣子本份，参知大人，须得保重身体，来日朝堂上，还有倚仗您地方。国家，百姓，都少不您。”
游淼知道聂丹这话，半是说与孙舆听，半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时至此刻，他无法去给聂丹解释什，也不可能当着孙舆面多说。
“什时候开始？”聂丹终于朝游淼问道。
“年初。”游淼说。
聂丹略点头，说：“也是刚来。”
唐博说：“先生午觉睡过，正想带聂将军进去。”
游淼道：“来罢。唐大人回家去就是。”
唐博知道聂丹与游淼有话要说，便识趣走，游淼句话没吭，带着聂丹进后院。
昏暗房中，孙舆榻上有股尿味，游淼到榻畔低声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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