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敬你一杯。”李治烽道:“敬你,敬三弟,子谦。”
李治烽打破了僵局,游淼忙举杯,聂丹终于拈起酒杯,游淼笑道:“愿来日,事事顺遂。”
四兄弟喝了酒,游淼黯然,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聂丹依旧心结
从小赵超就得聂丹教导、支持,从他还是三皇子,倍受太子欺凌,尚在京中之时,聂丹便将赵超视作亲弟般对待。也正因如此,后来太子一事捅破了,聂丹才会如此大怒。
游淼想了想,装作好奇,笑道:“弹的什么?”
赵超笑道:“什么都有,《乐府》,《新曲》……《忆少时》,《风波慢》,《塞外声》……每天上午去大哥府上看兵书,下午练武,没练完,不许吃晚饭。小时候我爱喝酒,大哥却只让我在晚上喝一杯,不让我多喝。”
聂丹淡淡答道:“行军从伍,饮酒误事,自然不允你多喝。”
赵超又道:“大哥。”
,与李治烽,游淼,赵超到了园中。
一桌乔珏、乔蓉吩咐人特地做的小菜,花园深处还有人在弹琴。
游淼亲手温了酒,分斟于几名兄弟,悠悠明月,万里晴夜,未开尽的梅花带着隐隐约约的香味,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赵超闻曲忽有所动,开口道:“你家琴姬的技艺倒是不错,叫出来看看?朕正想赏她。”
游淼扑的一声笑了,李治烽也忍不住笑了。
聂丹看着赵超,赵超又道:“我知道这些年里,我让你很失望。”
游淼与李治烽都不说话了,静静看着赵超,赵超斟了一杯酒,放在聂丹面前,说:“我给你赔句不是,那年我带兵远征高丽,二十万人出征,余下归来只有八万四千人,是你在父皇面前为我说情,为我收拾残局,接过残兵,代我出征再战。”
聂丹看着赵超,赵超又叹了口气,说:“小时候你就告诉过我,你为的是天启而战,如今我即将派兵北伐,我恳请你,摒弃旧怨,再与我并肩,收复北方的半壁山河。”
聂丹沉默,只是不举杯,赵超怔怔看着聂丹。
“这杯酒。”聂丹道,“待我得胜归来后再喝。”
李治烽道:“沈园里没有琴姬,都是学武的小厮,自娱娱人而已。”
赵超也笑了起来,说:“这年头……我记得大哥奏琴也是奏得挺好的,小时候去府上,偶尔就听见大哥奏琴,大哥的琴呢?”
“好些时日没碰了。”聂丹喝了口酒,说,“都遗失在兵荒马乱里了。”
赵超点头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回去的。”
聂丹没有接这话,场面仍十分僵硬,游淼知道这一次,赵超是为和解而来的,毕竟先前关了聂丹好几年,聂丹梗着一口气不低头,赵超也不低头。表面上看他们,谁也不圆滑,然而游淼心里却是最清楚的那个——要说交情,赵超与聂丹的交情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