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闻清徵眸子如冰河澄澈,却带些迷惘,“很难看吗?”
“不。怎会。”沈昭下意识说,“师尊哪里都是好看。”
“……”
沈昭话出口,心中随即后悔,忐忑地打着鼓,怕自己这样直白会让闻清徵误会,但闻清徵却没说什。
青年站起身,头雪发披在背后,已是半干。
“……”
闻清徵眼睫微微动动,沉默片刻,慢慢道,“不是。”
“那是?”
“以往动用灵力太过,伤元气,损根基,后来救回来便成这个样子。”
闻清徵只是淡淡说着,像是说别人事情。
沈昭怔,转而低头在怀中拿出自己随身带帕子,闻清徵却睨眼,道,“不用你。”
他指指北边,立着银架上搭着雪白绢帕。
沈昭听话地过去拿帕子,再背对他时哑然失笑,转头后又脸正正经经,走在他身后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撩起青年缕湿发,用雪帕轻轻包裹、擦净。
闻清徵头发与他人截然不同,那头如瀑雪发难收难管,像是烂漫春事。
自从沈昭见他第面,就只见到青年淡漠挺拔背。,青年着身玄色绣金道袍,禁欲肃穆,只头散落肩头雪发如山间凛冽冰凉月色,流光溢彩,直直地抓住人眼。
“好,你回去吧。”闻清徵淡淡道。
“是。”
沈昭抿抿唇,有些不舍,慢慢地把帕子折好,搭在刚才银架上。
沈昭放好帕子,低头恭谨地向闻清徵行礼告别,便回到偏殿。
便殿虽不及他闻清徵住处,但比他原来住处要好多,桌上是叠青蓝绸布包起来东西,沈昭打开看,里面是些平常
“噢…”沈昭低眸,心里莫然升起愧疚,内疚自己提起这件事情。
闻清徵不再说话,沈昭慢慢拿着雪帕为他拭干头发,他手中触感滑腻如脂,想要时间慢慢流,最好永远凝滞才好。
闻清徵闭眸,似在静思,又似假寐,沈昭擦得差不多,想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但想想没有开口,撩起他缕发丝有意无意地慢慢拭着。
闻清徵慢慢睁开眼,忽然开口问他,“很难看吗?”
“……”沈昭愣,“什?”
沈昭屏住呼吸,细致地把青年那头雪发分成几缕,他手下触感如上好缎子,冰凉舒适地缠着他手。沈昭目光晦暗,看到雪白发丝从自己指尖慢慢溜走。
世事偏如东流水,总是留不住。
“师尊…”沈昭看着他背影,蓦然停住手,“能问您个问题吗?”
青年阖着眸,“嗯”声,由着他为自己擦拭发丝,竟有些乖顺感觉。
沈昭喉结动动,眼底柔和,轻声道,“师尊,您头发…是生来就是这个颜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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