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眼睛怒瞪,如铜铃,呵道,“你爹要是还在,看到你这副魂不守舍样子,看不打断你腿!你从来都没让们操过心,怎、怎就在这儿女私情事上犯糊涂!”
他说着,更是难以启齿,“更何况……还是那样个败坏门风人。”
“您……别这样说他。”
柳眠迟心里乱极。
就算是亲眼看到那副景象,就算是他早已和那人分道扬镳,但却听不得任何人说他哪点不好。就连他自己气极之下说那句‘自甘下贱’,在之后不知又生出多少悔意。
只是稍微碰那红衣,便想到那时场景。
戚怀香说他穿着红衣比以前亮堂不少,更俊俏,趁他不注意时候便把新嫁娘盖头盖在他头上。柳眠迟隔着红纱,只能看到眼前模模糊糊人影,正乐不可支地弯腰笑着。
那笑声沉沉地,不论做什都似调情,戚怀香拿细银杆挑开盖头,对着他眸子,三分认真三分随意地说,“掀你盖头,你就是人,记准吗?”
他轻声回,“记准。”
记很久,直到现在都忘不掉。
如此,身朱砂般衣袍穿在那人身上时,愈显得他面白如玉,眉目昳丽。
他笑时候,明媚十里长街,连过路小孩子都指着说这家新姑爷真好看,都纷纷来讨糖吃。
戚怀香那时挑着眉,眼眸弯弯,很不客气地要那些小孩祝他们百年好合,才给糖吃,于是,满屋子便都是稚嫩童声,和嬉笑声。
在说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
习惯原谅和委曲求全,连愤怒时说他那句重话都觉得是自己罪大恶极……
翁老看着桌上
眼前那昳丽明艳容颜却陡然破开,成虚影,苍老严厉声音将这切打破,“家主,您怎还没准备好?”
他怔怔地抬头,看到门被推开,外面阳光正盛,光柱裹挟着灰尘飞舞。
“翁老……”
柳眠迟看到他,只觉头疼欲裂,他倦极,脑海中无论如何总是拂之不去那人音容笑貌,让人心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您别逼,,不想再娶。”
“你说这是什话?”
叩叩敲门声阵阵传来,暂时惊断思绪。
“家主,是时候,该换衣裳。”门外小童声音讷讷地传来,有些试探性地朝里面说道。
这是他来催第三次,外面人都等急,新娘子那边都准备好,可是家主却连衣裳都没换。
小童在心中犯着嘀咕,不都说人生三喜其便是洞房花烛,怎家主却点都不开心样子。从翁老让他定下亲事时候,家主就句话都不说,到现在都好多天,几乎是茶饭不进。
柳眠迟看到桌上红衣,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却是怎都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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