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瑛要走,但还会来找你,还有些问题想问你,拉个勾,下次见到,你别又变哑巴。”
看吧。
人在遭受大难时愿望,冥冥之中大都会被满足。
他在刑前想要那个,比他身体温暖点人来。
杨婉触碰他。
邓瑛抬起头,窗纸上只有杨婉淡淡影子。
“将才杨伦……那个哥在外面说话,你听到吗?”
邓瑛其实大多听到,但还是对杨婉说句“没有。”
杨婉把脚踮得更高些,“别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不过你记着说啊,是朝廷羞于面对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好。”
“他不是你最好朋友吗?”
杨伦脚下顿,人也顿时哑。
和其他落井下石人不样,从邓颐满门被斩首至今,杨伦直没敢认真地去想邓瑛当下处境,方面是为避嫌,方面是个人惭愧。邓瑛无罪,所受刑责过于残忍,这些他心里是明白,但能做却只有给李善塞锭连原因都不敢说银子。
交游之谊要靠阉人去猜,杨伦觉得自己也没比落井下石人好到哪里去。
如今,在与邓瑛门相隔雪地里,冷不丁被杨婉这样问,不禁羞愤。
下斗篷给她裹上。
“跟回去。”
“等下。”
她居然还敢反抗,杨伦额头青筋,bao起,强忍下怒火,压住声音,“母亲在家为你把眼睛都要哭坏,你还要做什?”
杨婉转过身朝刑室看去,“想跟他说句话。”
在他想不通境遇,甚至险些厌弃自己之前。
——
杨婉被杨伦带回杨府。
深夜,京城大雪。
车马道上累起来雪有半截马腿那高,杨府门前扫雪家奴们看到杨伦带着杨婉骑马回来,惊喜地扔扫帚,连滚带爬地回
杨婉弯腰搬来两块石头垫在脚下,踩着趴到窗台上。
“你手能抬起来吗?”
邓瑛看看自己手臂,有些发麻,之前被捆绑痕迹也还在。
他试着捏握,顺从杨婉话,攀着窗沿慢慢地把手伸到窗边。
根秀气手指从被他剥开那个纸洞里伸进来,轻轻钩住他食指,邓瑛愣愣,随即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收回去,但杨婉却适时地使力拉住他。
“不进去,就隔着窗户跟他说,行吧。”
杨伦没言语。
杨婉当他是默认,趁着他发愣,用力挣脱他,裹着斗篷转身跑到刑室墙边,踮起脚扒在邓瑛榻边窗台上。
“邓瑛。”
她朝窗内喊声。
杨伦拧着她胳膊就往后拖,“不准去!”
杨婉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拼命地想从中挣脱,
“就说句,说就跟你走。”
杨伦几乎要将她手腕捏断。
“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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