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低头道:“妄想这种日子,妄想十年你信不信。”
邓瑛没有应声。
十年对杨婉来说,好像是个很重要时间段,但不知为何,杨婉每次提起这个年数,邓瑛便有种“虚妄”感觉,如临口无底深潭,要送个人沉没下去,或者说送个回去。他会莫名地觉得不舍。
于是他没有回应杨婉这句话,转而问道:“对,还没有问你,你今日在陛下面
与杨伦在祠堂对她“惩罚”不同,杨婉体会到邓瑛心境。
那刻,她想法荒唐得她自己都觉得无语,她很想去抱抱邓瑛,或者让邓瑛抱抱自己。
但这种乱七八糟没有逻辑想法,她是不敢跟邓瑛瞎说。
“没有,不在意,就是……嘶……”
邓瑛听着她痛声,忙抬起手,“手太重吗?”
坐到床上去吧,药好上些。”
杨婉“嗯”声,坐到邓瑛床上,继续说道:“这次是让姜尚仪生气,以前她偶尔也罚,但都是做活,从不伤尊严,这回,让在尚仪局外面跪着思过……”
她说着,声音竟有些发哽。
邓瑛想起,之前郑月嘉向她叩拜行礼那次,她扒拉着自己衣袖拼命地往自己身后躲场景,不禁问道:“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杨婉没有回答。
杨婉笑笑,“你不如说太娇气。”
她说完看着蹲在她面前邓瑛,“觉得们现在这样真好。”
邓瑛换只手摁住她裤腿,“你以后,还会有更好日子。”
杨婉摇摇头,“不会,现在就是最好。”
邓瑛轻轻地揉着杨婉伤处,“你不要说这样话,会妄想更多。”
最初被杨伦领回家以后,她也被逼着在祠堂跪几日,但她那股反叛精神,让她并没有把那当成是惩罚,她东倒西歪地应付着看管她女婢,演戏似对着堆她根本不认识“祖先”忏悔。那个时候她点都不觉得屈辱和难过,因为她尚可以“高高在上”地蔑视她眼前那些封建糟粕,觉得他们愚昧,甚至有些好笑。
可是,当她目睹邓瑛隐忍,以及他在生活起居上对自己苛责,她才慢慢理解,他谦卑得接受这些强加在他身上规训,他不介意被杨伦,白焕,易琅这些人束缚,是因为他誓要守住那颗“文心”本来也是那些规训部分。
因此这些后人不屑封建礼教,这些违背个人自由,约束七情六欲,区分三六九等纲常伦理,也是邓瑛修炼根本。
杨婉并不喜欢这些压抑人性落后文明,但是,她逐渐明白过来,在邓瑛身边,她不能够高高在上地“蔑视”这些规则,否则,也是“不敬”邓瑛。
这回,曾经降在邓瑛身上责罚也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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