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闻话追道:“郑秉笔跟你说什吗?”
邓瑛垂目不言。
“说啊……”
杨婉挣扎着坐起身,邓瑛忙撑扶住她,“鹤居案从你入诏狱那刻开始,就已经不单纯,宁娘娘获罪,杨伦就
“第三次。”
“前几次……动刑吗?”
她说到“刑”字,肩膀不由自主德颤颤。
“第次没有,第二次……伤得不算重。你先不要想他事,明日陛下会钦审你,你说话关系到你自己,和整个承乾宫,甚至还有在南方,包括杨大人在内百多个清田吏。”
杨婉吞咽口,垂头道:“明白,有分寸。”
杨婉望着床架尽量将自己神思散出去,抿唇忍着。
邓瑛直起身,替她拢好被褥时候,她才松开唇长吐口气。
邓瑛背身站在桌边收拾药瓶和帕子上沾染血污。覃闻德立在窗下道:“督主,北镇抚司人来,今日堂审,要请督主过去。”
邓瑛看眼手边触目惊心血污,忽然沉声道:“让镇抚司等着。”
覃闻德很少听邓瑛说这样话,先是愣愣,过后却气爽起来。
于心心底“觊觎”得以曝露,但也好像是为他筑起高高刑台,杨伦,宁妃,易琅,甚至还有白焕和张展春,所有人都站在刑台下看他。他羞愧无处遁形。
活到现在,他对大多人都问心无愧,但在杨婉面前,他却觉得,好像只有问心有愧,才能继续活下去。
“婉婉。”
邓瑛唤杨婉声,手在膝上捏捏,俯下身撩起她腰腹上中衣,用手腕轻轻地压住。
杨婉感觉到他温热呼吸,扑在她皮肤上,她刚想答应,却又听邓瑛道:“这几日会记在心里,但你出去以后,就把它忘吧。”
她说完,抬头看向邓瑛,“邓瑛,你是不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分去北镇抚司审讯和羁押之权。”
“有在想这件事,但还没有想清楚。”
“没事……”
杨婉将两只手交握在被褥中,“会仔细想想,明日如何应答陛下。”
邓瑛道:“陛下和张洛不样,他不会刑讯你,但是……他捏着所有人性命。不过你拿捏陛下心思向比要准,此时也没有任何话能嘱咐你,只有句,珍重自身,不要想着去救谁。”
“是,属下这就让他们好好等着。”
“郑秉笔还好吗?”
杨婉缓过神,靠在榻上,轻声问邓瑛。
邓瑛应道:“你不要想那多。”
杨婉摇摇头,“这是第几次堂审。”
“为什要忘啊。”
邓瑛将药在自己手掌上压热,轻轻涂在她伤处。
“你不忘,如何自处。”
杨婉听完没再出声,却看着邓瑛摇摇头。
数十道鞭伤,短两三寸,长从肋骨贯穿到肚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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