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接过他话,伸手撩开被褥,“所以邓瑛,进来吧。你不要害怕,不是别人,是啊。”
邓瑛鼻腔中窜入阵有酸有烫浊气。
“你怎知道害怕。”
“你手……快把头发捏断。”
邓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时候攒住杨婉头发,慌忙松开。
“进来吧。”
这三个字听得邓瑛浑身颤。
“婉婉,你就让这样躺吧。”
杨婉呼口气,那淡淡鼻息迎面扑到邓瑛脸上。
“你不是说,在面前你是个有罪人吗?”
事实上确如此。
爱个人,如同自囚牢狱,但从此身心皆有所依,毕竟……她实在太好。
邓瑛想着,轻轻推开房门。
杨婉安静地躺在他床上,发髻已经松开,头乌缎般长发散于肩头。
她面朝外躺着,只手压着被褥露在外面,看得出来已经换上他底衣。
能把这话对着同为内侍亲弟弟说出来,宋云轻刚烈之中,也着实带着丝狠绝。
“但她太好。”
李鱼撅起嘴朝着窗上灯光扬扬下巴,由衷道:“她有时候,好像比姐姐还好。她好像……完全没有把们当成奴婢看,但是,就像姐姐说,她不该这样。们是什人啊,对吧?”
说完,推开房子门走进去。
门栓落下声音几乎是直接打在邓瑛背上。
杨婉撑起上半身,将满头长发向背后抛,淡影绘于墙,在邓瑛眼前展开幅模糊却凄艳画面。
“邓瑛你听话。”
她说这句话时候,面上似乎有笑容。
这句话温度和她鼻息是样。
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人有天赋准确地找到,个具体人,他“哀伤”根源。
但杨婉可以找到邓瑛。而且,她从不自以为是地去伤害邓瑛“哀伤”,她只是温柔地将它捧出来,捧到他和邓瑛面前,他让邓瑛试着表达,然后,切情绪中伤意,她来承受,她来消解,她来安抚。
“直都是。”
“对啊。”
邓瑛轻轻地走过去,撩袍在榻边坐下,脱去自己鞋子,又弯腰将杨婉绣鞋也捡齐,放在床边。而后,他就直在犹豫。
只是躺在她身边,不触碰她,应该就不算冒犯吧,他想着,终于贴着床沿,背朝杨婉侧面躺下来。然而人就是不能过于私近,即便隔被而躺,她体温仍然像块温炭样烘着邓瑛背。
“邓瑛。”
身后人轻声唤他。
“在。”
们是什人啊,对吧。
这句话,此时不是侮辱,也不是自嘲,反而是番救赎。
他是什人啊,他又能对杨婉做什呢。
杨婉曾经问过他,在她面前,他是不是自认有罪,才会好过点。
他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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