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督御使应道:“从顺天府前面过来。”
他说着将本书递向白玉阳,这本书没有在任何书坊贩售,但是顺天府后面几个客栈里,人人都在传阅。”
白玉阳道:“北镇抚司和兵马司在做什。”
左督御史道:“兵马司被镇抚司压制,如今不敢动弹,清波馆那个杨婉……”
他说着看向杨伦,顿顿道:“这个女子身份有些不样,宁妃患疾以后,她毕竟照抚过陛下起居,镇抚司敢强硬地过问此事,定是奉陛下旨意。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做事。之前在京城流传这本书,是清波馆刻本,张洛已经将馆内所有刻板全部带走销毁,连馆中储存印墨和棉纸也都带走,如今们看到这本书,是出自民间抄本,除非严令销焚,不允许民间再传抄
众阁臣忙收回目光。
白玉阳侧身问齐淮阳道:“总宪(2)什时候来。”
齐淮阳看眼天色,回道:“应该快。”
白玉阳端起冷茶喝口,“你们今儿进来,就没有个人开口说话,在外面都听不见看不见,非要等督察院来,才敢附和出声音来。”
众人都知道他说是什事,但顾及杨伦在场,时没有人出声。
清波馆寒秋夜,宋云轻在馆内点燃二十几盏灯,掌柜们把所有砚、墨都搬出来。
宋云轻点点地教陈桦等人如何装帧抄本(1),周慕义和翰林院其他几个庶吉士在灯下扼袖走笔,彻夜未休。
杨婉照着自己之前写生,独自人重画邓瑛。
奈何画技却依旧停留在少儿学画时水平。
于是三日之后,杨伦在内阁值房里,看见比例严重失调邓瑛小像,堂而皇之地嵌在《东厂观察笔记》民间抄本之中。
齐淮阳道:“首辅大人,凌迟刀数都定,到秋后就要行刑。即便有这本书流传,刑部也不会改判,他被看守在诏狱中这久,陛下也没有别旨意下来,依看,请旨把现传书焚,就事吧。”
“不完。”
督察院左督御史面说面撩袍而进。
他来时淋些雨,肩上湿大片,但仍然不肯开脱解官袍。
白玉阳问道:“总宪从什地方过来。”
那画风格和杨婉那个人样,根本不知师从何人,自成股荒唐气,“滑稽”地对抗着看似严正地大明律,看起来力量极弱,却又因为那股荒唐气,与大明政治格格不入,反而令人不知从何攻破。
杨伦看得又是痛,又是快,最后甚至禁不住哽着喉咙笑出声来。
阁臣们原本各自沉默,听到杨伦笑声,都抬头看向他。
雨后大寒天,杨伦在室内捂得热,头顶在窗下冒着阵白烟,倒成这房中唯丝生气儿。
白玉阳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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