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他勉强辨认出到家门口,喝太多酒觉得尿急,便解裤腰带站在泥墙边撒尿,喝得多尿也多,好会儿都没完,顺着墙根往旁边流。
醉鬼连眼睛都是半眯,脚下虚浮,手也不怎有力,尿完抖抖,胡乱把裤腰带系上,转身就要进家门,谁知他却脚踩到那大滩尿上,登时就给滑倒。
酒喝多本就反应慢,他还是朝后仰倒,磕到后脑勺不可避免,偏生他方才自己踢走石块在脑袋底下,棱角不平面正朝上,重重摔倒后脑袋下子磕上去,喉咙里连声儿都没发出来,躺在地上不动。
刚巧老张氏见儿子直没回来,出房到外边来看,还没出院子就听见外面“砰”声闷响,连忙出去,这黑灯瞎火,她也没提灯烛,借着微光看到门前躺个人,她颤巍巍蹲下去,摸到张正子腰间那块糙玉佩,下子就哭嚎出声:“来人呐,救命啊。”
老张氏边哭叫边试图扶起儿子,谁知也踩到尿上,脚下出溜打滑,屁股跌在地上,右腿恰恰被张正子背部压住,她年老体弱,又是冬天,骨头本就脆,下子就给砸折,右腿传来钻心般疼,几欲昏过去。
留门,省得喝酒回来进不去,她蹑手蹑脚轻轻把门推开,从稍宽缝隙里挤进去,心跳个不停,因对风雪恐惧,还是溜进开着半扇门柴房中。
不关门话风直往里吹,然而柴房门年久老旧,稍碰就吱呀作响,吓得李婉云脸色都变。
“正子?”老张氏听见门声吱呀,在房里喊声,以为是张正子回来,但没听到任何人声,外头风大,就以为是风吹,没放在心上,又想起小张氏,低声咒骂几句还不觉解气,心道回头让正子再收拾顿。
陆谷见她进去再没出来,院子里也没任何打骂声,这才进院子。
晌午过,又下起雪,天阴沉沉,黑就更早。天黑后没事做,只能回房,舍不得点油灯人家就早早睡。
纵是老眼昏花,她也知要是晕过去就大事不妙,怕死让她咬牙支撑,扯着嗓子喊起来,求人来救她娘俩。
怕吃完就睡积食,晚饭陆谷做得较早,吃完还在油灯下写今天学字,沈玄青坐他旁边看着,写得不好还手把手去教。
陆谷生性羞涩,这会儿被抓着手写字,耳朵脸颊就发烫,但没有拒绝。
灯烛微摇,温暖而安心。
天逐渐黑定,风雪不大,多数人家都关院门歇息,却有个踉跄身影往村后这几家走来,正是张正子。
他喝酒,虽不是什好酒,但也喝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没觉出冷来,走着走着踢到块石头,嘴里不干不净骂句,脚就把石块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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