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吉日,迎亲人敲锣打鼓抬着轿子去陈家沟,沈家三房人来人往,吃喝笑乐很是热闹。
卫兰香带着陆谷过来帮忙,这会子来周香君娘家人,进门要讲究吃口面,他不用做别事,在厨房给下几碗面就好,面条不用太多,够两三口吃就行,是个意思,等会儿还要坐席呢。
柴火不多,他提着筐子到门口垒起麦秸垛抽半筐麦秸,麦子打完后,麦秸也干,家家门口都堆着新麦秸当柴火烧。
“谷子。”周香君穿红戴绿,那叫个喜庆,说:“给你阿婆碗里卧个荷包蛋。”
“知道阿嬷。”陆谷笑着点头。
麦秸和黄泥将瓮盖给封上,这样能久放,等麻袋里吃完再把瓮里麦子舀出来去磨面。
人穷时没别办法,只能用粮食换钱换东西,吃着换着就没,若到第二年收成不好,只能听天命,苟且活着就已经不错。
今年打粮食多,但年年说不准,年底若有余粮第二年才更放心,为此沈玄青还和沈尧青商议,他俩拉着板车到两丈桥那边买回来十个新瓮,连同铺子给送,跑两天才把瓮都拉回来。
家里大瓮新旧共十五个,到收稻谷时候,把剩下八个大瓮都装满,别说年,这多米和面,若省点,就是两三年也够吃,大瓮太多矮屋摆不下,好在如今有新宅子。
陆谷哪里见过这多粮,想到全家人从此不用饿肚子,他心里眼里都是喜悦。
周香君所说阿婆是沈玉沈玉平外祖母,他们这里喊祖母是阿奶,喊外祖母便是阿婆,陆谷和沈玉他俩个辈分,自然也要喊阿婆。
天炎热,就算是早上,在厨房烧火做饭都能热出身汗,水咕嘟咕嘟滚开,陆谷用长筷将面条挑起来,碗碗分好,其中有荷包蛋那碗,他先端给周家阿婆。
往来人多,热闹是热闹,但汉子和夫郎妇人都混在起,是以无论红白喜事都能称作乱事,家里贵重东西就需多长个心眼去留神。
“雁雁,你和玉哥儿吃不吃面?”陆谷瞧见沈雁和沈玉便问道。
这两天他们都在三房家吃喝,今日要迎亲拜堂,重心就都在沈玉平身上,来送礼人也多,没空照顾
尽管买瓮花不少钱,折算下来,今年粜粮就没挣多少,但没人会觉得亏损,粮食可是活命根本。
“咱们这,也算是个粮仓。”沈尧青拍拍冰凉大瓮,乐得见牙不见眼。
沈玄青只点头嗯声,没多言语,但同样笑,最近他又晒得黑瘦,可双星眸分外明亮。
常听说高门大户粮仓拥实,米粮根本吃不完,他之前还没想到,但这回囤到粮食,心中便有股热切,有朝日,他们家也会有个吃不完米面粮仓,那样才叫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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