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妞妞第次听秦修弹古典曲目,虽然穿着有些时尚宝蓝色格纹衬衫,但只要他往钢琴前坐,就很神奇地没有点不和谐地方。
夜幕降临,天空是深蓝色,肖邦离别曲像海样淹没他们所在这间小小琴室。
秦修感受着实木琴键贴在指腹厚重触感,曾经路航,就是这样个人在寂静夜里弹着肖邦离别。这首曲子在创作之初并不叫离别曲,只是首夜曲气质钢琴练习曲,在告别祖国背井离乡后,这首E大调钢琴练习曲才被作曲者赋予全新意义。
他想到个人踏上旅程路航,他留给母亲信里,写着自己要去寻找真实世界,承诺着当他回来,他会是个全新路航。
他去他从小就想去地方,去非洲大草原,去看世界上最壮观迁徙,去乞力马扎罗,去看早已不存在乞力马扎罗山上雪,去黄石公园,看间歇喷泉,只狐狸在雪坡上打滚,空气中洒满梦幻冰晶。他CD机在去大峡谷路上摔坏,但是他心里装着马勒,装着德沃夏克,装着拉赫玛尼诺夫。
安慰他,说还会再劝劝路母。秦修没有说话,但妞妞知道秦修没那容易放弃。
她以为秦修会直接去找路航母亲,哪晓得秦修有时间就往音乐学院跑。她有几次跟着他去,发现秦修除观摩校乐团排练,还不时向学校老师和同学打听有关路航事。
“路师兄以前经常在那里练琴。”为秦修带路女学生笑着指指走廊尽头琴房。
“他家里不是有钢琴吗?”秦修不解。
“路师兄是住宿舍啊。”女学生回答。
这段旅程原本不该是单程,只是意外地停在半路。
夜曲般宁静旋律后,主题句忽然高亢起来,那刻妞妞竟生出是钢琴在感慨错觉。和弦不断上行下行,嘈嘈切切地翻滚着,秦修行云流水指法连旁女学生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曲子不难,但着实不是个偶像歌手能轻易驾驭,而秦修弹得颗粒分明,层次清晰,情绪饱满。
手机短信铃突兀地响起,妞妞摸出手机抬头,这才看见走廊窗外站许久
秦修蹙眉,他记得路航家离学校并不远。“能进去弹弹吗?”
女学生愣愣,似乎是没想到秦修还会弹钢琴:“可以啊。”
秦修走进琴房,揭开琴盖,按下中央C音,确定音准是调过,便坐下来,问:“路航都弹过什曲子?”
“啊……很多啊,”女学生被秦修坐在钢琴前架势震震,心说果然是演员吧,真是演什就像什,“有天晚上路过时听见他在弹肖邦离别曲。”
肖邦离别曲吗。对天才路航而言应该是简单到都毫无意义曲子,为什会个人在夜里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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