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临垂眸听着，双掌握成拳，虽然外表看起来异常冷静，但那紧蹙
眉目不免泄露
些端倪。
徐尘屿观察着他神色，轻声说：“幸好不是脑梗，高血压这种病，只要按时吃药，就能控制好。”
季松临微启唇，侧首说：“不要紧，
没事。”
“那你笑笑。”
季松临愣，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哄他，也会说笑笑，接着他勾起嘴角
季松临拖着受伤身体爬起来，他摸
把鼻血，淡而有礼地谢过张怀宗，弯腰将空瓶子个个捡回来，稚嫩双手逮住塑料袋，系个死结。
小小少年拍干净衣裳上泥土和灰尘，放下衣袖掩饰伤痕，他步步往家方向走，脊梁挺得笔直，走得坦坦荡荡。
那道狰狞疤痕却永远留在季松临手臂上。
肉体伤害在表面，刺不到他内心，但外婆发现后，偷偷哭好几天，她将那天瓶子留下来，没舍得卖。
那些眼泪像是颗颗沉重石头，砸进季松临心底，掀起翻天覆地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双眼里，像是头被激怒小野狼。
身后那群混混涌而上，人潮淹没他小小身体，他们对他拳打脚踢，季松临不叫不喊，但他拼死反抗，像是不要命，捡起能捡东西，股脑砸过去。
“死小孩，你们干什
呐？敢在家门口聚众斗殴。”
小混混见来个愣头青，也不害怕，在乱糟糟里继续起哄。
张怀宗爆喝声：“再不走话，报警。”
童年充满灰暗，每次经过那条巷子，季松临总是会拎紧手中塑料袋，百米冲刺般跑过去，他讨厌那些混混，同时也害怕他们，但他每次都装出不害怕样子，好像这样才不会被打败。
季松临承受着欺凌和侮辱，直到年后，那位瘦竹竿“大哥”搬家，他生活才逐渐恢复平静。
年少时苦难经过岁月洗涤，像副煮开中药，虽然苦涩，但留有余香，回首望去，成长有荆棘，也有收获，时光琥珀总会剔除糟粕，凝固着坚韧，还给他个从容不迫灵魂。
隆隆声，雷鸣轰炸，雨势继而转大，将季松临思绪拉回来。
徐尘屿见季松临眉间暗藏阴霾，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握住他腕骨，宽慰道：“婆婆吉人自有天相，你这副样子待会她见，会担心。”
说话这句，他操着棍子跑过来，跟那些讨厌家伙对骂。
“去你妈，糟老头子多管闲事，早晚死儿子。”
“还敢骂，看老子不打死你们。”
混混们以手臂挡竹棍，连被打得哎哎痛叫，每个人都挨好几棍子，就好作鸟兽散。
瘦竹竿搓着肿成猪头脸，临走时，啐口吐沫，恶狠狠道：“小心点，以后别让见到你，不然见次打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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