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揉揉微微发肿右眼,说:“眼皮直跳,从今早开始就没停过……不行,得回家趟。”
没由来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沈晚欲坐几分钟实在坐不住
沈晚欲抓着床单,满头冷汗,从光怪陆离梦中惊醒。
他喘息着看着孟亦舟,片响后,坐起来抱住他。
“做噩梦?”孟亦舟抬指拨开沈晚欲额前汗湿碎发,“梦到什,吓成这样?”
沈晚欲隔几秒钟,将汗涔涔侧脸枕在孟亦舟颈窝上,他努力驱散着梦境带来恐惧和恍惚感,缓口气,说:“梦到……算,不说,不吉利。现在几点?”
“七点半,”孟亦舟拍着沈晚欲背脊,哄小孩那样哄他,“梦都是反,别胡思乱想啊。”
那晚投资谈崩,周文泰就把切过失都算到孟亦舟头上,他要求孟亦舟亲自登门赔罪,遭到孟亦舟严词拒绝后,周文泰又以资金链断裂为借口,把这件事完全丢给剧组,拉到就开工,拉不到就耗着。
不靠谱班底,过于自总导演,没责任感监制,每天接踵而来难题让孟亦舟应接不暇,好几次他都想撂挑子不干,但是自从毕业以后,不靠孟氏人脉和资源,根本没有肯聘用他剧组。
这部电影孟亦舟目前能接触到,唯工作机会。
从前不食人间烟火,掉下来以后,才知道几辆碎银让世人慌张是有原因。柴米油盐要钱,生活看病要钱。之前积蓄虽然还有剩余,但只要想到沈晚欲妈妈和外婆,孟亦舟就是再不情愿,也会乖乖去剧组。
眼见孟亦舟日渐消瘦,沈晚欲猜想他工作上应该遇到很多不如意,可他每次问起,孟亦舟都会找借口搪塞过去。
沈晚欲嗯声,他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下雪。
对面房檐上盖厚厚层雪白,枯叶掉落下来,凌乱又没什美感。
大四基本没有课程安排,沈晚欲进家刚成立两年影视公司实习,但每周四上午,他都会回学校,去旁听戏剧解析课。
讲台上,教授大谈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以往沈晚欲上课认真专心,今早却如坐针毡,《奥赛罗》《麦克白》左耳进右耳出,眼皮也跳个不停。
赵奕发现沈晚欲脸色苍白,坐立不安,小声问道:“你怎?生病?”
就这样,两个少年各自怀揣着心事,安静地入睡。
生活表面上无波无澜,实则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前方会不会突然拍来个浪头,就再也站不起来。
清晨,窗外天色渐白。
沈晚欲呼吸沉重,嘴里胡乱呓语,胸膛起伏得厉害。孟亦舟从浅睡中惊醒,疲惫地睁开双眼,下意识从身后搂住他。
“阿欲,阿欲,”孟亦舟用手心隔在沈晚欲脸颊旁,轻轻拍拍,“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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