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翘先跟沈晚欲打招呼,之后看向孟亦舟:“说你俩谁开车,不会真是四十迈吧?菜都热两轮。”
孟亦舟脸上已不见车里跟沈晚欲对峙凛然寒意,笑容挑不出错误:“猜对,真是四十迈。”
“啧,还给你得意上,”李翘哈哈大笑,搭过孟亦舟肩膀,“快走,周教授早等着你们。”
包间在最里头,三人起跨进门槛,梁斌就站起来:“迟到啊。老规矩,得罚酒,喝才能坐。”
倒两杯二锅头,白,梁斌给递过去。
沈晚欲下颌那块疼到发麻,就在他觉得生理泪水快要不受控流下来时候,孟亦舟忽然放手。
“哦,是这样啊,”孟亦舟退回原位,恢复张冷漠至极脸,他抬手将那堆‘谢礼’丢回后座,“南亚待客之道向如此,沈编剧不必客气。”
嘭声。
车门关上。
孟亦舟手杵着拐杖,手扶着左脚,头也不回走进大厦。
沈晚欲疼得细细嘶气,他不敢动也不敢挣脱,被迫注视着孟亦舟那双寒冰似眼睛:“就是谢谢你。”
孟亦舟像是听到什好笑笑话,微微勾起边嘴角,丝毫不掩饰其中嘲讽:“谢?谢什?”
沈晚欲舌头打结,话也说得支吾:“那天生病,给你添麻烦,所以谢谢。”
孟亦舟不笑,就这近距离地盯着沈晚欲看。
事隔经年,这个男人眼睛不再充满天真和爱意,而是含着种很毒辣东西,似钢刀,如冷刃,危险且锋利。
他手臂伸到半空又转个方向,正正地对着孟亦舟:“哎,记得沈师弟好像不能喝白,他这杯,要不孟导替?”
梁斌什都记着呢,当年
沈晚欲扭头,下巴那块皮肤片通红,他凝望着投映在地上那道摇摇晃晃孤独斜影,心脏像被只大手狠狠拧把。
佰甘是利海最火会所之,整栋独栋大厦,经营着餐饮,台球,imx影院。
来这基本都是圈里熟人,才进门,孟亦舟就已经跟好几个媒体朋友打招呼。
顶楼场地是露天,四周搭建着围栏,包房之间用水墨屏风隔开,中央建着假山,底下环绕着潺缓溪流,四周栽种着青翠欲滴龟背竹和绿萝。
李翘远远地见两人前后进来,起身来迎,他梳着背头,比起当年,成熟不少。
沉默有时比尖锐语言更具有攻击性,沈晚欲不太能承受这样目光,他像个小丑,被迫推到光亮底下,接受头狼审视。
如此拙劣谎言,谁都不会相信。
沈晚欲能够对任何人坦白他爱意,但他无法对孟亦舟坦然告之。
他怕只要他说句爱,孟亦舟就会毫不客气地戳破他虚伪和软弱。
车厢里气氛降至冰点,死亡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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