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同一场电影节等待颁奖，这种事放在从前他做梦想都不敢想。
如今却实现了。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沈晚欲悄悄拉了把孟亦舟左手，他摸到了他掌心的汗。
“紧张？”孟亦舟与他坐在同一排，朝旁边瞥了一眼。
“嗯。”
戛纳电影节颁奖这天，《花裙子》的团队组一起走红毯。
签完名，言笑晏晏的主持人是位法国女郎，她将话筒对准孟亦舟：“Estnerveux（紧张吗？）”
孟亦舟神色镇定，微微颔首，说：“Commentva（还好）。”
“Unpeudeconfiancepourprendreleprixcesoir,avecunteladversaireenprésence?（今晚大腕云集，这么多厉害的对手在场，你有几分信心拿奖？）”
到了这一刻，孟亦舟对奖杯已经没有执念了，生命里唯一有意义的人和事他都再度拥有，不必太贪求圆满。但沈晚欲的态度跟他孑然相反，几乎一夜没睡为这天做准备，他无比希望他能获奖。
“这么想拿奖？”
倒不是执着于扬名立万，也不是担忧电影票房，沈晚欲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比起奖杯我更想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那是我最高兴的事。”
右手揣在西装口袋里，拇指摩挲过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祖母绿宝石圆润光滑。孟亦舟缓声而笑，这人说情话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
“是真话，”沈晚欲仿佛能听见他的所思所想，“有没有准备获奖感言？”
“真有机会上台的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孟亦舟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姿端庄
于是孟亦舟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他看了眼远处西装革履沈晚欲的侧影，笑了，说道：“Silejurynousdonneunpeudechancepourlesplusjeunes,jepensequec’estàpeuprèscinq（如果评委组肯给我们这些小辈一点机会的话，大概有五分。）
“Etlescinqautrespoints（另外的五分呢？）”
“Regardezvotrechance（看运气）”孟亦舟笑起来极其迷人，记者的镜头随即对准他，拍下了这流光溢彩的一幕。
从后台走到礼堂，里头坐满了今年电影节所有提名的演员和导演。
沈晚欲想起来之前去阿根廷电影节的心情，主持人念到他的名字时他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上了台以后脑子一片空白，提前打了无数遍腹稿的感言忘得一干二净，他像机器人一样从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对着万千媒体微笑。最真实的念头却是——如果那个笑起来春风得意的少年在现场的话，奖杯才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