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你没见过?”鬼王扯扯面皮,做出张阴森笑脸。
见书生副天塌表情没有答话,也不生气,屋子抽开外头系绳,朝着人类缓缓展开已经发黄画卷。
宴江瞪大眼睛看着鬼王动作。他确是没见过,因为父亲从来都不允许。
原来是副人像。
画中人头黑发高高束起,嘴角含半抹笑意,半侧着脸看向远处雪山,露出线条漂亮鼻梁与下颚线,身着袭戎装,长枪上红缨迎着风轻轻飘扬,好个意气风发少年将军。
墙面,瓦屋顶。家具尽数都变成奢华贵气物件,满屋子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宴江匆匆扫眼,所见之物哪样都能抵他辈子吃穿。
第反应便是做贼似赶紧进屋,反身将门合上。
在门口放下书篓,穿过小厅,绕过卧房门口花鸟四牒屏,果然见到自己房中也是彻头彻尾大变样,架宽大桑木床替代原本用几条长木板搭成破台,外挂蛟纱围幔,内铺丝绸被枕,就连挂帘子小勾都镶珠宝。
黄昏日光下,鬼王慵懒地靠在床头,打量着手中画卷,听见书生战战兢兢地喊声“大人”,才慢悠悠地望向门口:“你这屋子未免太破,难为本座要在此住上段时日,实在委屈。”
宴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时崤勾勾手指,他便像只小狗似乖乖被对方唤近床边。
看得出画师是用心在作画,仅用最简单勾勒,便将人画得栩栩如生,即使经年后画纸已经点点泛黄,也带不走画中人半点色彩。
宴江目光死死盯着画卷,脚下却是软,重重跪倒,膝盖嗑在桑木床脚踏上,发出声巨响。
那画中之人……竟与自己眼前鬼王生得模样。
唯不同,就是画中那双眼珠还是正常黑白,看起来还是个鲜活人,而非如今眼前死魂。
“你们宴家倒是令本座大开眼界。”时崤将画转回自己眼前,饶有兴趣地来回端详,好似看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个人,“本座还记得当年这幅画可是宴淮之亲手所作,后来他也是用这双手,将害
……唯该庆幸,是这鬼王作为阴邪之物,还维持着基本人样,不至于太过吓人。宴江紧张得忍不住胡思乱想。
“你可认得此物?”时崤颠颠手中画卷,懒声问。
宴江抬头看眼,觉得有些眼熟。余光突然瞄见脚踏上散落好几页发黄纸张,个激灵,才想起这是自己藏在床板下东西,原本应该严严实实地裹许多层牛皮纸,是父亲留下遗物之。
父亲临终前什都未提,特意嘱咐要好生保管这副画卷,来日功成名就,应挂在宴氏祠堂中与高祖并列供奉,继续传给子孙后代。
宴江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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