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蹲在那眯着眼,在火车冲出隧道后,勉强看清那是什。
是张塑料面具。
——黑色脸谱面具。
许飞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东西。他抬起头,发现楚稼君站在后面,正低头看着自己。
……夜是那黑,但微光落在那双孩子般眼睛里,亮得就像猫眼睛。
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在包里见到东西,他脚有点软,往后踉跄半步,却被身后只手紧紧禁锢住。那个人另只手伸向行李包,不是拉上拉链,而是把拉链刷啦下整个拉开。
楚稼君从后面用手肘卡着他脖子,附在他耳边问:怎样?包里东西帅不帅?
他手指点点拉链上白绳:你老大没教过你怎看包?看不懂什包是道上人包,开不得吗?-
离到达A市还有几天车程。夜深,大部分火车包间都拉上门。
许飞起夜,拉开包间门,摇摇晃晃摸着墙出去。
穷凶极恶,能同时杀掉其他三个同伙,这个人威胁性显然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大。
杀同伙,他肯定会尽快潜逃外地。就算再恶,也就只剩下个人,是孤军作战,想要截杀,现在是最佳时机。
那段时间,案发地发出几班火车,班次、目地、停靠站,所有在涉及路线上城市都开始捉襟见肘警惕,但警力不够调度,是最致命而无奈因素。
队内小会,几组人都分配任务,纪勇涛这周带队去火车站蹲查。火车站出口相对可控,最麻烦是出入口完全自由汽车站,老大李宇亲自带人过去蹲。
签字时候,纪勇涛BB机响,被李宇踹脚屁股。他绕出门处理消息——母亲那边有事,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火车在此时颠簸——顿时,从许飞面前、下铺床底,滚落出
绿皮火车轰轰驶过片枯黄荒野,没有月色早春,夜就像是看不见边际影子。
片刻后,许飞打着哈欠回来,没戴眼镜,走起路来晃悠悠。他想起自己还没刷牙,于是摸索着上铺行李架,想从行李包里摸出洗漱杯。
拉链拉开声音响过,有个轻飘飘东西,从包里飘落出来。
许飞愣下,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翻错包——他拉开是楚稼君包。
许飞嘟囔着蹲在地上,摸索刚才掉出来东西。火车在此刻冲入隧道,瞬间湮灭所有光明。
小事而已。
有个连名字都快记不清表弟,要来A市读大学。家里让他照应下-
车在中间站停下,楚稼君去外面抽支烟。
他再回到座位时,许飞不在,大概去厕所;个陌生小青年正踮着脚在行李架前翻他们包。
他拉开楚稼君那个巨大行李包,看见里面东西时,小偷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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