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声音都压成沉闷击打声,皮肉不断滚动,翻涌,从浅白变得通红,再变得深紫发黑,从手指到脚胫骨战栗和挣扎,每寸都被程砚纳入眼帘。
他像在观赏场风景,不……他觉得是场盛宴。骨头搏动,汗水混杂,不得挣扎与解脱,是与捏住颗心脏截然不同却殊途同归快乐——剥离皮
程砚深吸口烟,白雾滚进肺里,吞咽。
“他还是,对吗。”程砚低声开口,不知在问谁。
“他犯点错,但可以帮他改正。”
程嘉余差点死。他被送进医院,不知呆多久,最后还是醒过来。神志慢慢回复进身体后,所有人发现他变个人。
程嘉余失去某段特定记忆,却变得极度敏感易怒,点点动静就足以令他大发雷霆,哭闹不止。他不愿意配合治疗,拒绝与任何人沟通,包括程砚。当程砚来到他床前试图握住他手腕时,程嘉余失控打翻吊针,把床头碗筷和药瓶扫地,以至于医生不得不给他注射镇静剂。
设过如果知道之后会发生那样事情,他在这天晚上会不会作出某些改变。他从不假设,不用过去事情惩罚未来。
他只是厌恶当下每分,每秒。
三天后,他在工作间隙接到母亲电话,说弟弟不见。
程砚买机票回家。他不觉得自己着急,只是程嘉余按照他规定每天放学必须立刻回家,回家后不许再独自出门。他东西出点差错,他需要进行及时纠正。
他们找天夜,在座山上找到程嘉余。
那双温软清澈眼睛不再全心全意地注视自己。当程砚意识到这个事实,他五脏六腑都感到厌倦和恶心。
程嘉余最后还是个失败品。
犯人是几个和程嘉余样大小孩,说要陪他起玩同学,把人带去山上,之后各自回家,无人异常。程砚按部就班,平静而适时地表现出焦急和谴责态度,与父母同把孩子们个个送进看守所,便退回去继续做他伤心欲绝却遵纪守法好哥哥。
没过多久程砚断断续续收到视频。画面有些摇晃不清,几个孩子被扒衣服绑手堵嘴扔在地上,用棍子抽,用脚踩,打出血痕就停,把衣服穿回去。第二天继续打,棍子捅进旧伤痕,血冒出来,惨叫闷进喉咙。
程砚个个视频翻过去,看得专心细致。视频里小孩都趴在地上动不,看不清脸,只看见完好身体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溅在地上,就像他看到程嘉余。
程砚就在人群中,看到他弟弟躺在树丛里,满身血迹脏污和被虐打后伤痕。衣裳破碎,雪白身体覆盖泥土,陷进大地。
“……程砚。”
“程砚。”
“喝点水吧。需要药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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