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明十三岁,患上慢性晶乱。
没有光明驱散黑暗,没有春风吹走寒冬。
没能等到日子变得更好,或许是他坚持得还不够久。
后来想想,正是这段无望而漫长童年经历,造就姜见明生看似矛盾性格。
方面,他对着认定事情有着极端深重执念,纵使这往往伴随着自毁灭。
“没关系,妈妈。”
姜见明却在轻笑,眼底像刚烧干灰烬,已经没有半点光,却还有未散温度。
他枕在赫尔加怀里,吃力地伸手勾着妈妈衣角,像幼儿时那样。
小孩手指沾满泥灰、雪粒和鲜血。野区狂风发出鹫鸟般尖啸从那指间穿过去,带走剩余不多体温。
“如果真得病……明明就和妈妈样,也很好。”
放哪里来着?
……
“明明——明明!!明明!!”
姜见明醒转时候,赫尔加正抱着他。
黑发女人撕心裂肺地叫着,她用鲜血淋漓手,将刺入孩子体内细小晶刺根根拔.出来。
滚烫且剧痛,像是被火炙烤,时间分不清伤口在哪里。
他失神地睁着眼,看到天边飞过只渺小黑鸟。
忽然想起曾经有天傍晚,暮色如烧。
那还是在他们来到Z2野区之前,两个人在蓝母星街区流浪逃亡,躲在贫民窟睡觉。
位杂货店店主看母子俩实在可怜,将卖不出去条红毯子送给妈妈。
但另方面,他欲望又极度地低。都说追求追求,他却好像只是追,而并不求什。
潜意识里,他已经先认定自己是求不得什。
好事情都在很久以后,希望与幸福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人生
姜见明软绵绵地呢喃,“所以……”
“妈妈陪着明明,永远在起吧。”
“好幸福。”
说完这句,他就再次失去意识,什也不知道。
来到Z2野区第六年。
殷红液体,滴滴答答在雪地里晕染开。
许久也止不住。
赫尔加仰起青筋毕露脖颈,爆发出声凄厉哭啼,“啊——……孩子……孩子!!!”
……这个年代,对于晶粒子失控根本没有治疗手段。就算有,对野区贱民们来说也和没有样。
对于年幼体弱残人类来说,被晶骨直接刺入体内,后果是无法挽回。
这成为他们这几年来最幸运时刻。妈妈欢欣脸被夕阳照得金亮,回眸时黑发扫过睫毛。她捏着红毯子边角,让它飞舞在风中。
日落之前,赫尔加含笑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她说它像面旗,白鸽赤叶会那面红旗。
姜见明知道,妈妈看到世间善意就高兴,就会想到她曾经做反抗军领袖日子。
那条红毯子,他后来盖好久。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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