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说:“盛老师,你怎在儿子床上?”
她看出来盛霜序病得不轻,不过她不在乎盛霜序病,她只关注他躺着沈承安床。
盛霜序吓得个激灵——他记得玛利亚,尽管她只在高考动员露过脸,她是那时唯金发碧眼家长。
即便盛霜序没有眼镜,玛利亚相貌也在记忆中模糊不已,但这时候能出现在这里、说这种话女人,除玛利亚还能有谁。
他被玛利亚抓住,他来
他在梦里也在抽烟,他心里清楚盛语薇已经死十三年,烟雾还是化作灰色浓雾,几乎要将盛霜序吞噬。
直到女人不耐烦转门声响起后,盛霜序才终于从无穷尽、无法把控梦魇中抽身而出。
他张开眼睛。
盛霜序病并没有因为片退烧药和几口凉白开痊愈,他发着烧,神志还算清醒,身体已经被汗水浇透。
沈承安离开时锁门,定期过来打扫卫生阿姨有卧室钥匙,盛霜序不知道来人是谁,门把手执拗转动噪音几乎要把他耳朵撕裂。
后来盛霜序没有把这事告诉母亲,他也不想说。
说也没有用,还不如作为他和盛语薇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盛霜序生来内向,嘴巴也笨些,他不知道该怎关注自己妹妹,只能遍又遍地嘱咐她吃药、干巴巴地试图让盛语薇心情好些。
盛语薇也不愿意和盛霜序谈论自己痛苦,他们之间默契地不会提起。
盛语薇副全然不似前几天还抑郁割腕模样,她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就当做什都没发生,甚至心情好时还会出现在客厅里和盛霜序看会儿电视节目。
他很疲惫,他甚至抬不起自己手去把被子掀开。
盛霜序陷入半昏半醒状态,他听着门外交谈声,反复被吵醒,又反复地进入睡眠。
恰好到阿姨来做家务时间点,玛利亚才能拧开门,直奔锁在床上盛霜序。
客厅流动风被带进卧室,盛霜序被终于打开门玛利亚惊醒,他忍不住打几个哆嗦,眼皮仿佛千斤重。
看着床上烂肉似男人,玛利亚难掩眼中嫌弃。
自打盛语薇生病休学后,盛霜序就学会抽烟,以至于到最后,烟已成为他缓解忧愁和痛苦载体。
每当盛语薇正常且平静地度过天后,盛霜序都会抱着烟灰缸蹲坐在阳台,在月光下点燃支烟,祈祷着第二天永远不会到来。
当他掐灭烟盒里最后支烟头,第二天黎明总能照亮阳台被他体温捂得发热钢制栏杆。
即使现在盛霜序已经很久未曾碰过烟,每当他看到形形色色烟盒,都会想起盛语薇那枯白手指。
烟瘾,也是盛语薇留给他最后痕迹,盛霜序尽量把它戒掉,为成为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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