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竟双掌合十,做个致歉礼,很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是说
“…………”
令人窒息沉默蔓延开来。
营帐外传来些骚动,似乎是战败俘虏被压过来。
低吼声与啜泣声夹杂,其间又有道粗鲁声音高喊着魔王名字,要他出来。
帐内,老魔巫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地碰撞,手指也抖啊抖。
他放低嗓音:“没什事,左右还是老毛病,巫医大人不必担忧。这次只是想趁吾王不在,再讨点药。还有……”
他顿顿,垂下柔软睫毛:“还想询问……时间还有多久。”
兰缪尔伸出另条小臂,将手腕露给多古。
多古惊惶地抬起眼,他刚把自己手放上那片肌肤,让魔息在人类体内游走圈,就又开始发抖,连连摇头。
“直接说就可以。”兰缪尔轻声说,他竖起食指比在自己唇前,“不用害怕,这里没有第三者听见。”
仍然不敢抬头,只想尽快将这位大人送回帐内深处,让火狐皮托住这具清癯身体。
但老魔族手,或者说他鳞爪,突然被人类用力按住。
玎珰。伴随着清脆声响,身披白袍年轻人弯下腰来,自下而上地去瞅老魔族脸色。
主帐昏黄灯光,映亮张柔美面容。
眼眸是浅紫色,像紫罗兰花,垂落长发则是银色烟。苍白眼角下生片暗色鳞,就像滴烙在皮肉上泪滴。
他抬起浑浊老眼,借着烛光,重新看清对面那位人类模样。
兰缪尔平静地坐在灯下,眉眼笼罩层很淡光晕,像高山上皎月。而那银灰长发就像月下流动溪水,眼看上去有些苍凉。
……哪怕是深渊内最粗野、最蛮横魔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副近乎神性容貌。
这样生灵绝不属于深渊,迦索瘴气和火焰只能孕育残,bao魔。
兰缪尔悠悠叹口气,“也是,三年太长。”
多古吞咽唾沫,硬着头皮开口:“三……三……”
兰缪尔:“年?”
老巫医:“……个月。”
两道声音尴尬地重叠在起。
“……”
他颈间扣着枚银质禁锁,而胸前戴着串骨饰。最中央悬着狰狞兽牙被骨片簇拥,轻轻动就碰出神秘清音。
年轻人在忍笑,于是温润嗓音里含点软绵颤音:“巫医大人,为何每次过来,都这怕?您曾经可不这样。”
“大、大人!!”
多古吓得魂飞魄散,哧溜往后窜就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地喊道:“兰缪尔大人,快不要这样说。若被吾王听见,多古这条老命……”
兰缪尔摇头笑起来。他扶起多古手臂,引着老巫医进入帐内,与自己同在火狐皮上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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