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缪尔脸上出现动摇,愧疚地小声说:“对不起。
时间酸涩感涌上喉咙又被咽回去,他沙哑地回句:“怪谁?”
“您别这样,吾王不需要为难过。”兰缪尔摇摇头,“生老病死是世间常理,能到今天,已经没有什遗憾,不如说已经足够满足。”
昏耀走过去。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兰缪尔面前,眼神渗着幽暗光,像个即将择人而噬魔鬼。
“兰缪尔,是不是把你惯得忘记自己是个奴隶?”
昏耀突然将那把蜜金匕首砰地砸在床头小桌上。
最后,兰缪尔真拖到那件需要避嫌事情解决,才肯回到宫殿来。
那次之后,昏耀收敛不少,兰缪尔却变得更加如履薄冰。
他们就这样拨开沿途野草,从岁月之间步步跋涉而来。可是走到第七年,奴隶要死掉。
沿袭着旧日习惯,奴隶温柔地表示:吾王不必担心,这次也会很乖地死掉。
死亡,会为这充满纠葛矛盾七年画上个完满句号,以作为始终清白坦荡、问心无愧证据。
时候,他也就心虚。
世上怎会有这样种关系?越是信任,就越是要猜忌;越是深爱,就越是不能忘记仇恨。
万幸兰缪尔体谅他。王开始动摇那部分坚硬,王开始软化那部分冰冷,都由奴隶来补上。
他把掉出来兵刃归鞘,去捡落在山崖下骨钥,拒绝所有不合适封赏,忍下所有污蔑言语。
他应对每次试探与威胁,用行动做出无声安慰:
刚煮好药汤跳跳,有几滴溅出来。
“谁管你有没有遗憾。”
“谁管你满不满足。”
他压着嗓子说:“当年是谁什都不会,样样缠着教……兰缪尔,七年,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得顺眼点,你居然妄想说死就死?”
果然,这样反而是更“有效”沟通方式。
……
“吾王。”
回神是兰缪尔在叫他。宫殿内十分清静,多古与硫砂不知什时候都退下去,只有兰缪尔坐在床上,满脸担忧地望着他。
兰缪尔:“您……都流血。”
昏耀低头,他右手已经被掐得鲜血淋漓。
没事,没事,你看啊,今天还是乖乖,明天也会乖乖。
甚至有次,兰缪尔被逼得没办法,连主动躲到奴隶棚去避嫌事都做过。
果不其然病在那里。昏耀深夜点着蜡烛来看他,磨着牙,恶狠狠说:“你最好别是装病讨心软。”
其实魔王闻讯连夜赶来,当然是要接奴隶回去。
结果就因为这句话,兰缪尔死活不肯。昏耀强行进来抓他,他竟摔碎碗,拿瓷片抵在自己喉咙上,跪着求王回去……昏耀拿他没办法,只能留下巫医给他治病,自己悻悻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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