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迷迷糊糊地想:魔王会不会半夜突然扑下来吃?于是惊醒,抬头看看树上,没有动静。
会儿又半梦半醒地想:魔王会不会自己死掉?于是又惊醒,抬头看看树上,还是没有动静。
他辗转失眠,又想起魔王断角,于是双手交攥抵在心口,迷茫地默念神母名。
神母那张慈悲面孔在脑海中时沉时浮,始终沉默。
远处隐隐传来不详鸟叫声,风吹,树枝就鬼魅般摇晃。
但他不可能跟个傻子解释清楚这些。
“因为,”昏耀随口糊弄,“你说,有人伤害。”
小劣魔忽然安静。
昏耀很满意。
嗯哼,傻子就是好糊弄。
少年魔王动作微不可察地顿。
过会儿,昏耀神色复杂地垂下头,自言自语:“……你这种傻子,到底是怎活到现在。”
兰缪尔无言以对。
当然,昏耀也没指望得到回答。
他扶着树干直起身,拖着几乎没知觉双腿,继续步步往前挪。
然又想:自己为什射那箭?
多奇怪,他连对方是什样子都不知道,就冲个素未谋面生灵开弓射箭……他怎会做出这恐怖事?
为什上至先知长老,下至王国人民,都放任他、甚至赞颂他做出这恐怖事?
忽然,少年魔王睁开冰冷眼睛。
“……你想干什。”
不知过多久,兰缪尔才再次睡去。
这是第三天夜晚。
第四天早晨,昏耀弄到
夜色再次侵吞深渊。
又走小段之后,大概是真走不动,少年魔王终于停下:“要休息,你随便。”
说完,他慢吞吞地在周围四顾圈,挑颗顺眼大树,又爬上去。这次连鳞尾也没露出来。
看来对于会爬树魔族来说,这确是个很好隐蔽方法。但是兰缪尔不会爬树,只好在树下蜷起来睡觉。
这个晚上兰缪尔睡得很轻,他总是惦记着树上那个魔族。
小劣魔声音从身后传来:“歇会儿吧。你这样撑不下去。”
“歇?现在敢停下,追兵明早就到。”
“他们为什追杀你?”
“……”昏耀又开始头疼。
为什他要被追杀?这个问题很复杂,可以从各大部落错综复杂争斗扯到魔王与首领关系,从伽索结界扯到深渊生存法则。
兰缪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蹲下来,冲魔王断角伸出手。
“你角……”
昏耀自嘲地摇头,“怎,第次见到断盘角魔族?”
他吃力地将手肘支在地上,艰难坐起来:“有没有谁教过你,断角代表着什?”
兰缪尔沉默瞬,说:“……没有被教过,但是知道。”他低声道,“代表有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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