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决定回到神殿与王城。”兰缪尔温声回答。
“从今往后,将作为神子,作为圣君……为光明神母与子民奉献终生。”
作者有话说:
其实兰早在入深渊前就听过昏唱歌,所以12-13章那里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魔王都是亲自唱祭歌。
……
第七天午后,雪停。
驻扎在结界崖旁边看守神职们,向王都布雷特神殿报告,神子兰缪尔自结界崖返回,身体虚弱不堪,正在接受医师救治。
先知长老立刻动身前往结界崖,到地方,他再次询问当时看守,神子是否主动归来。
看守给出肯定回答,称当时神子强撑着走到哨楼下就晕过去,万幸救治还算及时,现在人刚清醒。
连魔王都没有死,他怎能就这样放弃……!
他要活下去,活到魔王征服深渊,打开结界,来到人间复仇那日。
天地雪白,万籁俱寂。
结界分隔空旷大地,也分隔本应近在咫尺神子与魔王。
而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兰缪尔才会从昏耀口中详细地听到当年旧事。
在那样深渊里。
昏耀在风雪中抬起头,乱发下是双暗红色眼眸,深处烧着固执不肯熄灭仇恨之火。
那恨意化作火焰,好像从魔王瞳孔中烧出来。
烧穿大雪,烧穿结界,化作火星落到神子眼底。
顷刻间,原本那片死灰猛地烧起来,比往昔十五年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
先知长老于是进去看望。
金发神子靠在枕头上,正出神地瞧着窗外太阳,哼着首陌生调子,眸色温润而平和。
听到开门声,兰缪尔就转过头来。
他笑下,说:“啊,先知长老。”
先知说:“神子,看来您已经想通?”
他会知道,那年小魔王,没有祭司,没有护卫,失去部落,被亲人背叛。次次重伤,身躯反复残损。
明明生而为王,却在断角之后,不再有哪怕个真正爱戴他族人;面对只有在利益角逐下,想要杀死他或奴役他部落首领们。
他会知道,原来那个冬天,隔着道结界——
他们在各自大地上举世皆敌,只有彼此是唯执念。
哪怕当时,这份执念还与爱无关。
他们共享着同捧火。
——“如果能不死……你也活下去……怎样?”
——“到有阳光地方……”
兰缪尔闭着眼仰头,忽然惨笑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全新力量注入这具被反复摔碎过空壳,他咬牙抓起身边雪,往自己口中塞去,拼命吞咽冰冷雪水,滋润着焦渴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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