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胧地听着刀砍
声音。体内魔息迅速降温，迅速麻木，最后什
也感应不到
，就像瘫痪病人感应不到自己手脚。
魔王竟然没有悲伤，反而有点轻微欣悦。
原来，兰缪尔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他。
是他太想和兰缪尔
起活下去。
哪怕舍弃仅存半魔族尊严，舍弃这
这个已经命如残烛人，明明刚才连自行站立都做不到人，不知咬着怎样口气，竟能握起他那把沉得要命弯刀！
铛！！
声音与记忆中那场骨筹幻境重合。
兰缪尔已经虚弱得连抬臂都困难，他魔息耗竭，法力则只能勉强调动少许，劈砍时几乎全靠弯刀本身重量。
挥落第刀，没能利落地砍断魔王角。
是啊，占卜时他所求是与兰缪尔相守未来，仅此而已。假如这就是走出这场死局代价……
昏耀彻底不管不顾。体内滚烫如火魔息再次被他强行催动，漆黑彗星般冲向结界。
与此同时，他听见撕裂声响——那是他自己鳞片与筋骨，被这份恐怖力量所扯烂声音。
听觉下子远。
视觉也像是隔着层白雾。
之路。
而现在，山崖，风雪，狂,bao魔息之焰，还有身披鳞片兰缪尔……所有景物都渐渐与那个朦胧幻象重合。
原来是这样。
昏耀忍着灼烧剧痛，字句地说：“听
说，魔族盘角是控制魔息流动关键，只要断角……”
兰缪尔气得眼前发黑，喘得几乎要晕过去：“胡说八道！你……还想骗！”
抽刀时，刀刃划出令人牙酸声音，听着都残忍。
兰缪尔眼泪滚落，他毫不迟疑地挥第二刀。
第三刀落下时候，那个仿佛辈子都不会恨谁圣君陛下，竟然流着泪轻轻地说句：“……昏耀，恨你。”
这才对，来深渊趟，学那多东西，最后不学会恨怎行呢……
昏耀以为自己这说，其实他根本没能说出个字。
蒙蒙，看不清楚。
渐渐地，昏耀灵魂仿佛分成两半，半坠入火焰炼狱，生受焚烧之刑；另半却脱离躯壳，漂浮在这片落雪大地上，凝望着切。
他看到结界空间禁锢破开。
他看到自己躯体被魔息蚕食，几乎瞬息就失去意识，眼看要在几秒内死去。
他看到兰缪尔以最快反应速度抽出佩在他腰间弯刀。
“你不知道自己旧伤多重吗！？再伤角，你魔息将永远沉寂，你会彻底废！！”
魔王却奇异地顿顿，然后笑。
他低声说：“如果魔息真沉寂，不就没有什反噬不反噬吗。”
——原来是这样。
命运齿轮无声地转动，所有因果都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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