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珀悲痛地按住昏耀肩膀,眼眶通红:“您角……您角……”
她不知道发生什,却好像猜到切。
“哭什。”昏耀拍拍天珀肩膀。他舒展眉头,沙哑道:“该继位,少王。”
“不!”天珀喊道,“王庭永远有且只有位魔王。”她突然跪下,含泪亲吻昏耀鳞尾上焚烧过裂纹。
摩朵与阿萨因也跪下,身后魔族士兵们纷纷随之跪下。他们都用鳞爪割破自己鳞尾,将鲜血抹在额上。
在魔族惊呼中,这股气流甚至卷起积雪,形成震撼而瑰丽奇观——
无数雪花,从大地升向天际。
好像是徘徊于此地千万亡魂,争相扑向那连通着故土天空。
结界崖上,王庭魔族们都冲过来,他们各自撑开自己魔息,将双角俱断昏耀护在正中。
而魔王跪在那里,平静地仰视着雪花高飞方向。
法阵破碎。光芒终于不再是块块缝隙,万丈阳光如洪流般倾泻,将这片贫瘠大地冲洗,恩泽每块岩石与每株矮木。
习惯黑暗魔兽们被强光所惊,吼声在霜角群山里起伏;禽鸟离枝啼鸣,振翅越飞越高。
从没见过白天小魔族们吓得嚎啕大哭,使劲往父母怀里钻。老人们喊出逝去亲人名字,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
“天亮……”
“太阳!太阳是热!”
几乎就在那道身影被推出结界后下秒,空间禁锢再次闭合。
昏耀双膝跌在雪地里。
他眼前徒留空荡荡风雪,没有兰缪尔,只剩下把青铜弯刀,截断裂盘角。
昏耀忍痛伸出伤痕遍布手臂,用力握住那沾血盘角,自己曾经部分。
他做,是对选择吗?
“吾王!!
狂风吹乱他头发。两截残角时隐时现,边缘在灿烂阳光下泛着美丽金棕色。
他默念:……阿爷,你也回家吗?
渐渐地,风止,雪也停。
天穹呈现蔚蓝色泽,卷云像棉絮般漂浮在高处,开阔而壮丽,是魔族们从未见过景色。
“吾王!!”
魔族哭又笑,笑又哭。无数双粗糙鳞爪高举,他们用掌心感受这份属于阳光热量。
“起风!”又有声音惊呼,“瘴气!瘴气开始上升……”
天亮,起风。
风越来越大。
在深渊扎根两百年瘴气,逐渐化作上升风,bao。
兰缪尔独自回人间,能活下去吗?
他也不知道。他甚至没能好好看清兰缪尔最后眼,只在记忆中留下血泪斑驳面影。
“吾王!!”
身后传来臣属们呼喊。昏耀转过头,看到天珀等魔族惊慌失措地赶来。
就在此时,天顶传来声白日惊雷般巨响,在整个迦索深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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