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话啊。”霍念生低头打火,“是谁这有面子?”
陈文港却又不肯回答。
他打哑谜,霍念生时也真没想到。
至少霍念生确没有表现出洁癖,从他手里把手帕拿过去:“给吧。”
陈文港柔顺地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垂着肩膀,手按在凳子上,显得有些伶仃。
周身气质给人以纤弱幽静感觉,像黑夜里漂浮萤火,时聚时散,幽微渺渺。
霍念生没办法,他实在是吃这套。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顿顿,先问声:“可以吗?”
过往学生露出好奇眼神,霍念生把他带出展馆。
他们在建筑背后找条石凳坐下。
阳光暖洋洋地晒在身上,温热而友善。
和煦微风中,陈文港克制住他自己情绪。
霍念生手帕拿给他擦眼泪。这会儿他头脑冷静下来,把手帕捏在手里,似乎在歉然地思考该拿它怎办。上次那个下雨天,他弄脏霍念生外套,还在他面前下车便吐。
是因为这句话,才惹出后面更多眼泪。
在成年人世界,受委屈并不定要哭,泪水往往决堤在得到点关心那瞬间。
对霍念生来说,并没有察觉其中细微差别。
他只是理解小朋友有自己委屈——陈文港比他小七岁,三年个代沟,他们差两个代沟还多。霍念生出国上大学时候可能陈文港还在读小学,每次这样想,把他看成小朋友也没什问题。陈文港伏在他肩上,肩膀颤抖,霍念生想,他能有什伤心事呢?
是被迫分手,是自伤身世,还是在哪里受苛责。
陈文港点头。
“你要?”
陈文港摇头。
霍念生轻笑下,想起来:“你这样好学生,当然没有抽烟毛病。”
“抽。”不料陈文港勾勾嘴角,“但有阵子被别人逼着戒,也不想。”
陈文港自嘲地想,如果霍念生有洁癖毛病,这辈子情缘大概就彻底没得续。
似乎跟眼前这个人见面,总有意外发生。
或者更多时候是他单方面失态,连陈文港自己都要习惯。
他试图在每个人面前展现尽善尽美面,老天偏不这安排,大概觉得他累。
但霍念生终究是不样,心底深处陈文港又明白,这个人是不会嫌弃,是包容,温柔,安全,可以接纳他。
或者为什别原因过得不开心。
衬衣胸口处打湿片,先是温热,转为冰冷。霍念生拍拍他后背。
这突如其来伤心何其委屈,令霍念生都于心不忍起来。
霍念生脑海里浮现陈文港从医院拿药,个人走在萧瑟街边背影。
那张温和冷静面具下总有种隐蔽紧绷感,藏着秘密和心事,不肯轻易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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