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靠着门框,心里盘算要不要拆,彻底装修遍。这多年,屋里水电路都老化,能重新硬装是最好,但又考虑,老街道也许再过几年就拆迁,再好装修也打水漂。
或者就像霍念生说,只做下防水,刷下白墙,还可以凑合用上几年。
霍念生也走过来,靠在另边门框上,深邃研判目光凝注在陈文港脸上。
他胳膊长腿长,故意抬腿,便抵到另边来,把陈文港拦在门里。
“怎心情不好……刚刚说错话,这里是你家,对不对。”
“然后这个墙要再刷下,重新批遍腻子……你想弄弄再租出去?”
“不租吧,也没多少钱,留着,没准哪天就自己住。”
霍念生笑,像听到什好玩话:“你还想回这里住啊?”
正说到这,已经暗下来天色忽然停电似往黑里沉。
外头噼里啪啦,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落下雨点,瞬间把院里水泥地面全部淋湿。这是场天气预报都未预料雨,不给人留任何反应时间,快得像老天直接拿盆往下泼。
“应该没有,就是这些。”陈文港轻声,“以前人都是结婚时找木匠打家具。”
他看起来有些疑惑,或者茫然,似乎在努力把眼前景象和记忆里小家对上号。
上面还有个阁楼,往上爬楼梯是铁皮,踩就咣咣响,全都锈,漆掉得点不剩。
墙壁也多年没刷过,已经斑驳得厉害,各种划痕和起皮,乌漆嘛黑地方像生疮。
不知哪任租客小孩刻下“1+2=3”,不过门框附近那个道道是陈文港自己划。
“没有。也在想,这房子挺破,毕竟二十年房龄,要不然就放着等拆迁。”
“z.府这些年推进市政建设更新,这条街开发是迟早事,从去年开始就有风声。”
“是吗?”陈文港不意外,但还是装作没听说过。
“不过完全拆倒也不定。”霍念生说,“李红琼她们家和z.府打交道密切,近几年瞄准不少旧城改造项目。据所知,更倾向于保留金城古早渔村风貌
陈文港没说话,走到门边,往外看雨。
微微湿气混着来不及散去暑气,扑面往里潲。
自然也没有伞,突如其来大雨把两个人困在屋内。
这套房子跟郑宅比,用个童话般比喻,是国王宫殿和渔民草屋差距。
但也不是住不。
“这个是身高标记。”他终于笑。
“这是几岁身高?”霍念生蹲下看。
陈文港警觉地看他眼:“不能告诉你。”
霍念生大笑起来,专业人员似环视周,指指墙角给他看:“这里墙面返潮,应该是里面水管爆,回头该找工人来处理下防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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