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肌肤是温热。光洁,细腻,平滑。没经历过任何可怕遭遇。霍念生舒口气,坐起来,到这时才察觉自己出身冷汗,他险些打个寒噤。
陈文港看着他,只觉霍念生表情高深莫测,用种略带陌生目光打量自己。
这让他生出点不安,也伸出手,去探对方额头:“你不舒服?传染给你?”
“你刚刚喊什?”霍念生声音带着梦醒沙哑,“再喊遍。”
“什再喊遍?”陈文港不明所以,“念生?霍念生?”
霍念生在面上显出个笑容,若无其事:“你这样总是熬夜,伤口也不容易好。”
陈文港淡淡地坐着,依然盯着手里杯子,不说话也不搭理他。
然而霍念生知道,那个漠然壳子下装是个惶惶不安灵魂,失魂落魄,担惊受怕,精疲力竭。他单薄脊背像已不能承受更多,身边没有个能依赖人,也看不到明天在哪。
那样年轻人生,不是没奋力地生活过,然后,戛然而止,所有光彩在瞬间泯灭。
霍念生安静地抱着他,抚摸他背,像安慰个受惊孩子。
再睁开眼时霍念生不知自己睡几个小时,床头柜上表是停,怀里空空如也。
身边被窝片凌乱。
他愣愣,起身下床,听到些响动从外面传来。
走出去发现陈文港在餐厅,背对着他,坐在中岛旁边。黑暗中霍念生看到他背影,无端觉得十分孤寂,以及种莫名伤感。陈文港手中端着个马克杯,久久望着窗外星河。
霍念生走过去想抱他:“起来干什?”
霍念生翻个身,不容分说把他压在身下:“想要你。”
“现在?”
陈文港来不及反抗,就被他强行扯开睡袍。
他措手不及,不反抗被视为默许。索性陈文港放弃挣扎,接受
只是他胸口流淌着无比冷静怒火,就快要触摸到什,郑玉成,还有——
“……念生!”
霍念生猛然惊醒,陈文港紧紧握着他手,台灯是开着。
他睁开眼,对上陈文港担忧眼神:“你是不是做噩梦?”
霍念生过半晌才找回对四肢掌控。他抬起手,摸上眼前这张脸。
陈文港听到他脚步声,把目光收回来,微微垂下头,微不可察地向另边把脸偏过去。
到正面,借着窗外光,霍念生骤然看清他面容。
以鼻梁为界限,右脸从额头到脖颈,皮肤组织凹凸不平,布满黑红交错尚未愈合伤疤。
常识判断这像某种化学药品烧伤。
然而霍念生竟没觉得震惊或恐怖,因为这是已经知道事实。他心中痛极,但越痛苦越不能将这痛苦表现出来。因为眼前这个人比他更痛苦,更害怕。他得是镇定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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